但是,这洪卫东是如何晓得丽娜附在了胖子的肉身里?就算他是特殊的体质,也不可能看到已隐去了元神的鬼魂的,除非,他通晓茅山道术之类的法门。
洪卫东果然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混混。
他突然脱掉身上的半截袖衬衣,露出长了护胸毛的肥壮身板,而后双腿下蹲成马步,左手捻剑诀成九十度曲在胸前,右手成掌托在左肘下,嘴里念念有词:“弟子七煞眼望天,众位师父在头前,拖刀化为鹅毛斩,铁尺化为灯草寒,一身化为铜皮骨。身穿铁甲十二重, 星罗老君助弟子快寄打。”
在完成这些仪式后,洪卫东咬破中指,在额头上点了三个血点,然后低下头,眼睛上翻,阴测测的看着我们:“我不管你们是人是鬼,今天都得给我留在这里。”
“是鬼别装人,是货别装纯,胖爷一会儿非削出你原形不可。”胖子确实是战士,杠杠的战士,尽管对洪卫东那须发喷张的骇人样也肝颤,但还是毫不含糊的拎着酒瓶子就冲了上去,我刚想拦他,也就不到两秒钟,我还没来得及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胖子就“哗啦”一下子又飞了回来。
他被洪卫东一个窝心脚就蹬了回来,那一脚力度之大,把包间里的有机玻璃的厚茶几都撞得稀碎。
就在胖子倒地的同时,丽娜如同被外力生拉硬扯一样的从胖子体内弹射出来,并且十分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扭动,身上还冒出浓浓的灰色烟雾。
“他大爷的,这孙子竟然会神打?”我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这神打在《阴符藏经》的第二册中有很详细的记载,我和胖子也浮皮潦草的看过,但之所以没敢尝试,是因为神打说白了就是请鬼上身,进而产生超自然的力量。可是,初习神打必须有高人在一旁护法,为的就是防止一旦误请了恶灵上身,可以及时施法助习练者送走恶灵,以防被恶灵反噬。
我们俩毛都不会,真要稀里糊涂的请来什么恶鬼地仙儿的,那还不就是主动打包给人家送上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在看到洪卫东亮的这一手之后,我的第一感就告诉我,这孙子绝对肯定是请神上身了,否则,他绝对没有能力将丽娜从胖子的肉身中逼出来。
可是,当此危急情形,我该怎么办:一个是倒在地上失去知觉的胖子,一个是浑身冒烟、就像被地狱之火焚身的丽娜,面前则是一群如狼似虎的恶棍,还有一个一身邪气的洪卫东,今天要想带着胖子和丽娜全身而退,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时间,我急火攻心,真的有些眩晕了。
我六神无主的?惶表情并没有逃过洪卫东的眼睛,他眼睛通红的看着我,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意:“小B崽子,咋地,害怕了,我告诉你,后面还有更残忍的,我先把这个女鬼压在震台下,让那些恶鬼日日夜夜的撕咬她的魂魄,那种感觉,就像用小刀子割肉,比干她还要爽。至于你们吗,我会用钢管把你和这胖子的每一寸骨头都打断,然后把你们光腚扔到大街上,让你们生不如死,哈哈……”
人害怕到极点的反应是什么?痛苦、求饶、瘫软、崩溃,还是束手就戮?我告诉你,都不是,是出离的愤怒,一种磨牙噬血想杀人的愤怒。因为,当你看到自己的兄弟生死未卜、你的邻家妹子被歹人肆意折磨之时,你体内潜在的雄性本能会完全压制住你的理智,那一刻,就是拼得粉身碎骨,你也会一往无前的往上冲,这就是一个带把的爷们的操行!
第48章 再进鬼魂监狱(上)
我脱下身上的衬衣,将右手和肘部缠上,毕竟他们手里拿得是如假包换的砍刀,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不想一照面就被砍残了丧失战斗力,就算是注定要被乱刀分尸,我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我看着洪卫东,笑了,那是一种抱着同归于尽的必死心态的诀别之笑。
洪卫东看着我,也笑了,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戏弄敌人于鼓掌之间的残忍之笑。
洪卫东身后的那些马仔似乎看不见丽娜,但他们完全看得见我,所以,当我的笑容还未凝固的时候,那帮孙子已经上来把我围住、踹到,然后举起了手中的砍刀……
我感到背部一热,不疼,只是一热,而后便感到湿漉漉的,我知道,我的背部已经中刀了。但我依旧在皮鞋的狠踹与砍刀的下劈中徒劳的翻滚、爬行,因为,我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绝地反击、殊死一搏的机会。
我终于满身是血的瘫倒在那堆被胖子撞碎的玻璃茶几碎片上了,殷红的鲜血从我的身体里润物细无声的渗出来,染红了那些玻璃碴子。
那帮孙子果然是砍人的老手,刀刀见血,却都不伤及我的致命处,只是让我饱受皮开肉绽之苦,这就是东北、内蒙江湖中流传已久的一个传说??放血。
洪卫东摆摆手,让那帮砍得呼呲带喘的马仔散开,然后他蹲下来,俯身看着脸上也全是血迹的我,一脸的笑意盈盈:“咋样,小鳖羔子,这回还JB得瑟不啦?跟我玩儿,你有本钱吗,呸!”
洪卫东尽情的羞辱、奚落我,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快乐。可是,我也很快乐,快乐的简直要笑出声来,尽管我全身的痛感神经已经开始争先恐后把后背、大腿上的伤口的钻心的疼痛传输到我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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