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当时的黎叔他们就像是放牧人,而那些鬼魂就像是被惊散了的羊群,只是这些羊群长得实在太过?人,而那些牧羊人手里所持的皮鞭也太过凶狠毒辣??那些火红色的小蛇盘在一起不停地扭曲蠕动,并张开那露出尖利毒牙的红色的尖嘴,简直就是恐怖至极,恶心至极,难怪会有人称蛇为地狱魔鬼,太形象了。
不过,这蛇鞭的威力还真不容小觑,不一会儿,那些鬼魂就被归拢到了一块儿,再次形成了有序前进的队形。只是,一群肢体不全的横死鬼魂再加上露出骷髅本色的干尸鬼魂,怎么看怎么象被打残的还乡团,太不提气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队伍的两侧出现许多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一张看不出本色的木桌,一把咿呀作响的藤椅,老婆婆坐在木桌后面,笑吟吟地看着那些鬼魂,每走过一个鬼魂,老婆婆就递给他(她)一盏白蜡烛,接过白蜡烛,那看似奄奄一息的烛光倏忽之间就罩住了鬼魂,于是,那个鬼魂又恢复了生前的正常模样,再次身穿白袍、机械前行。
“那老婆婆是谁呀,看样子,那些鬼差对她也是敬畏有加。”我悄声问胖子。
“操,我哪儿知道,我又没死过。”胖子回了我一句。
我张口结舌,没话了,是啊,胖子说的没错啊。
我挺郁闷,接着看吧。其实,我挺想看到小珍母子是否平安,毕竟刚才要不是小珍仗义出手,估计我早挂了。我真怕那些鬼魂迁怒小珍,作出对她们母子不利的事儿来。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小珍母子,很是无奈。
我正看得全神贯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话语:“你们看够了吗?”
我和胖子腿一软,“枯通”就掉回了黄土层里。那声音,是上次来过诊所的崔执事。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在黑呼呼的黄土层里(我们都快成耗子了),我和胖子蹲在一头,一身皂衣官服的崔执事蹲在另一头,浑身发着荧光,一脸鬼气的看着我们,呲牙一笑,满嘴的碎黑牙,跟沥青渣子似的:“咋个意思,二位,看得很投入啊,打算留下是怎么地?”
我和胖子对视一下,然后一起疯狂摇头。
“可是,这阴界自古就是出生入死,你们既然进来了,那是断无生理,这可由不得你们了。”崔执事小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我们,看样子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那啥,崔执事,不是,崔哥,”胖子赶紧火线套磁儿,“你看,黎叔是我们师傅,那啥,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放了我们兄弟一马呗。”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崔执事嗷唠一嗓子,吓了我和胖子一跳,心说你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上辈子是狂犬病患者是怎么着?
“你们呢,我看是玄喽,还没成家吧,可惜呦。”这崔执事也不知是真替我们可惜,还是幸灾乐祸,居然一边嘴里念着三七疙瘩话,一边拿出了挺精致的小石磨转着玩儿。
“崔执事,你一个人在下面,挺无聊的吧?”胖子看似随意地问了句。
我横了胖子一眼,意思是你丫都屎堵腚门了,怎么还有闲心和人家扯闲篇儿呢。
胖子没理我,继续饶有兴致的和崔执事唠嗑:“没事都干点啥呀。”
崔执事抬眼看看一脸真诚的笑的胖子:“呵呵,我这个……差爷吧,没啥爱好,就是好玩玩麻将,小赌怡情,小赌怡情。”
我憋不住想乐,这老小子看样子也不是啥高层次的文化鬼,刚才说秃噜嘴了,险些把自己说成我这个人,还好反应过来了,可又不愿意说我这个鬼,憋得脸都瓦蓝瓦蓝得了,整出个我这个差爷,看来,这鬼与鬼还是有差距啊,看黎叔,啥时候在嘴上这么吃瘪过,这叫啥,素质啊,这才是硬实力。
“打麻将好啊,既娱乐了别人,又陶冶了自己,还能还能促进阴间的和谐,您这志趣高雅,您不是个俗差爷啊。”胖子奴着劲儿的给崔执事戴高帽。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戴高乐啊,这崔执事小眼睛都迷成一条缝了:“小胖子,这话我爱听,就是嘛,打个麻将,健身健脑,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呢,最近手气不好,嘶,有输没赢啊,这可咋整?”崔执事一吸凉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手里的小石磨转得更快了。
哎呀,我满怀敬佩地看着胖子,师哥,你太社会人了,一下子就抓住了崔执事的软肋。怪不得这老小子整个小石磨可劲晃,跟西藏喇嘛手里摇的转经筒似的,合着是暗示我们有钱能使鬼推磨呀,你大爷的,果然是鬼精鬼灵啊。
这事儿好办,不就是纸钱吗,那玩意在阳间擦屁股都嫌糙,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让我们哥们回去,我们准让你一夜暴富,成为傲视阴阳界胡润富豪榜的比尔。盖茨。李嘉诚,有钱,就是有钱。
“行,看你们兄弟俩挺上道,嗯,我老崔就违反一回原则,不追究你们了,一会赶紧走吧。不过,要是你们玩赖,不认账,我可告诉你们……”崔执事果然是个小心眼,居然害怕我们晃点他。
崔执事正要言辞恐吓我们,黎叔伸进脑袋来了:“小崔,说事儿呢,继续说,我也听听,好长长学问(学发xiao音,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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