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同从陈梦生的口气中听出了有问题,想了想道:“这锦盒一直放在我书房中啊,除了内眷能进去别人断然不能啊?大师你的意思是有人暗做手脚想害我娘?”
陈梦生点头道:“方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这锦盒了,除了丹药之气味竟然有别的味道。这一定有人动过这锦盒了,是出于何种目的而动,我却是不得而知了。”
刘大同看了看熟睡中的母亲,脸色渐渐的有了红润之色。拱手向陈梦生道:“大师,请随我来书房。”两人出屋,天色已有微微发白了,该是快五更天了,远闻有鸡叫开始司晨了……
穿廊过院就来到了内室刘大同的书房,丫鬟小厮们已经起身忙了。烧茶煮粥扫院抹屋的也有那么十几个人,刘大同在书房叫住了一丫鬟道:“小翠啊,你去把大小奶奶,公子小姐全给我叫到书房来。”十来岁的丫鬟看见老爷脸上有着愠怒之色,忙放下手里的活一路小跑着上了内室的二楼。
陈梦生随着刘大同进了书房,刘大同道:“大师救我母亲要我做何事?此处无人大师请尽可吩咐。”
陈梦生哑然笑道:“刘老板原来当我陈梦生是来和你谈价钱的啊?”刘大同被陈梦生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古往今来哪有天上掉好事的啊?
“大师莫笑啊,还请大师明示?”
“我要你做的事便是与我同去平阳府县衙,今天那云青子便要被押解去临安了。只要你才方能救他,如今丹鼎派已被闭道遣馆了,云青子去大理寺是九死一生啊。”
“大理寺有理无理,先要杀威这个是规矩。如果我母亲确已无事,我定随大师同去县衙为云青子开脱。”说话间闻的房外传来环佩之声,四个女人携着姑娘小子就进了书房。
“陈大师,这里便是我的妻妾和子女,所有的内眷都在这里了。”
陈梦生看了看这几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和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还怀抱在一妇人手中,不过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最大的是一个男孩有那么十四五了,中间是一个六七岁的丫头。
刘大同把手里的锦盒往书桌上一拍,厉声道:“是谁动过这个盒子?”
大户人家家里有个三妻四妾那是平常事,特别是到了这南宋,因为连年的征战男丁死伤骤增。男尊女卑的现象更是严重,有钱人家要没有个几房几妾的,你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但凡有一点只有那原配才可以三媒六礼花红大轿从大门抬进来,其他的妾室只能是从侧门抬进。就算妾室圆房之后,夜里侍候完老爷天不亮就要起床给原配的大奶奶倒夜溺。所以妾室之间的争宠夺权成了常见之事,手段各异让人不寒而粟……
陈梦生见四个妇人都是默不作声,心里暗想莫非还真是有人在幕后作崇?
刘大同怒道:“你们都哑巴了?枉我娘平素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却要暗害她老人家,如此歹心留你们何用?”
四个妇人见刘大同动了肝火,无不惊花容失色。站头首年纪三十的妇人道:“老爷息怒,咱家姐妹都是良善之人,怎么会做这伤天害理之事。那锦盒里的仙丹是老爷为娘为求的,我们哪里敢动啊?”此言一出其他的三个妇人都是点头符声。
“哼,不是你们所为,别人又岂能进我书房。”刘大同将桌上的锦盒朝着几个妇人地上掷去,一声脆响锦盒内的玉胆摔成了八瓣,堂上是寂静无声。众夫人们眼泪汪汪的相互对视,谁也不敢说话……
“哥哥,哥哥,那漂亮盒子里的泥丸子不见了啊?”六七岁的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头愣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大可是在堂上却如炸雷一般……
这小女孩是刘大同与第四房小妾所生,姓刘单名一个涵字。大户人家的孩子生养之后会请人取名赐字,穷苦人家的孩子遇上家中有人识字那还好些,般都用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什么狗蛋,二秃子这种浑名。
刘大同奇怪了问道:“丫头,什么泥丸子?”几步上前瞪着眼睛走到了女儿刘涵的面前。那小丫头被吓的直往一个年轻少妇身后躲,那少妇也是被吓的脸无人色了怯声道:“老爷,涵儿还小你可别惊了她啊。”
刘大同扬起巴掌骂道:“此事你是知道的吗?”
少妇人闭眼抱紧孩子道:“玉儿不知啊。”半天不觉巴掌落下才敢睁眼,只看见一直不说话的陌生人把刘大同的巴掌擎住了。
陈梦生道:“刘老板,还是我来问吧。”刘大同见陈梦生如此说也就不说话了退到了一边。
“小妹妹,能告诉我那泥丸子是从哪里来的吗?”
刘涵躲在其母身后哭着道:“泥丸子是天宝哥哥做的。”
“什么?”众人都被刘涵的话震住了,目光都朝着那十四五岁的男孩看去……
那男孩是刘大同与原配汪氏所生的,聪明伶俐是刘大同最宠的。汪氏听到是自己的儿子闯出了大祸时,一把拽住了那小子的耳朵喝道:“说,怎么回事?”
刘天宝早知道自己闯祸了到现在也躲不过去了只好说道:“我……我……,我那日和妹妹在书房里玩,妹妹看见那柜子里有个漂亮的盒子。我们就把那盒子里的泥丸拿出去玩了,那丸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掉进院里的水池里了,我和妹妹在水池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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