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听了我的这番话,不由得流下了感动的泪。她努力克制住头疼,对我说:
“孩子,你已长大,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去了,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个不顶用的老太婆身上。记住,你只要每天在你娘留在你肩上的那个吻痕上,用手指饶着中心画圈,早上画十万次,晚上画十万次,画五千年,你就可以在五千年到来的那天,让你娘再现,那时,你就可以和你的亲娘团聚了。去做你的事去吧,你不要管我。”
养母见我执意不肯离开她,并且为她的疼痛而心绞,就对我说:
“如果你想救我,你就去三千里外的一个叫做“修炼山”的山顶上取“功力草”回来。”
我对养母说:“孩儿这就去,您一定要撑着,等孩儿回来!”
养母欣慰地说:“好,好孩子,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路上可要小心。”
我使着全身的力气跑着去了。我的功力还不能支持我飞起来。
我日夜兼程,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淌过了一条又一条的河。终于到达了“修炼山”的山顶取到了“功力草”。我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这天的中午,我回来了。我在洞里找了个遍,喊了不知有多少声养母,可就是没有养母的影子。我手里的“功力草”落在了地上,化为乌有。
我的养母也像我的爹娘那样消失了。啊——我失去了三个亲人,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啊——我只有照着养母的说法,每天在我肩上的吻痕上用手指画圈,早上画十万次,晚上画十万次,待画到五千年的时候,见我再现的亲生母亲。我大哭了十天十夜,我的泪水从洞里流到了洞外。那些玫瑰花就都开得更大了,更鲜艳了,并不断地扩大,扩大,直至把整个山沟填平。
第二章
我擦干了泪水,踩着泪水浇湿的土地,拨开奇大的玫瑰花丛,踏着我常走的那条小路,离开了我生活了一百八十年的无名洞,离开了爸爸妈妈和养母消失的地方。我不知该往哪儿去,我只觉得该离开这儿,去做一些事情。
我还没有名字,养母从没给我取名,她只叫我孩子。我应该有个名字了。起什么名呢?我想爹是蛇精,娘是狐狸精,养母是乌鸦精。他们仨就是我所有的亲人,却都离我而去,我是永远忘不了他们的。我就给自己取名叫蛇狐乌。
我去了一个叫做“荒凉岛”的地方。如果神仙们、妖精们结了什么仇怨,就给对方下一个挑战的帖子,于某年某月某日就在这里开战了,各自都会有很多的帮手。所以,一旦开战,便很难收拾,而且是一代一代地报复下去,没完没了。这个岛很大,因连年的激烈的交战,岛上没有任何动物和植物。所以结怨的神仙们或者妖精们在这里开战,便无所顾忌,只管使出所有本领,耗费几千年几万年的功力在所不惜,一打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
“小子!你何方妖怪,竟敢跑到荒凉岛来。”一帮样子很可怕的妖怪从天而降,围住了我。
我转了一圈,往四围扫了一眼。只见这些妖怪个个装扮怪异。红发碧眼的那个尤其可怕。
红发碧眼怪对我说:“小子,乱看什么,我问你呢?”
我没有丝毫的胆战,因为养母对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不要慌,惟有如此才能把事情处理好,才会有所作为。
我说:“我只是路过此地,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有一个漂亮的女妖怪说:“那你为什么偏要上这荒凉岛?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蛇狐乌。我说过了,我没有任何企图,我只想在此地歇歇脚。怎么?各位,难道连这都要管吗?”
这个漂亮的女妖怪正要还我一句,却被一个白发的老妖呵斥住:“无情!你不要再插嘴,让我探探这小子究竟是干什么来的。”说完这老妖就张牙舞爪地向我飞着扑来。
那老妖离我还有一尺远的时候,我就两眼发黑,接下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却在一个洞里,洞里有一道光,很亮很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想起了我在荒凉岛遭遇的事情,我慢慢地往起坐,生怕弄疼了我身体的某一部分。
“噢,你醒了?”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很温柔,软声软语的。
我回头看,后面没人。再左右看,也没人。然后,我站了起来,我要拜谢我的恩人。却发现我的身子好好的,没有一点儿的伤。我在洞里四处乱找,哪儿都没人。
我说:“恩人,请现身,好让蛇狐乌拜谢您。”
“哈哈哈……不必了,举手之劳,没什么,你若想见我,就等二十年后吧,地点就是“荒凉岛”。
我说:“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不能在这儿呆得太久,我得走了。”那声音开始向着洞口那边去了。
“恩姑,恩姑——恩姑——”再也没有回话了。
从此,我不再乱跑,就在恩姑救醒我的这个洞里潜心修炼。
我在这个洞里一坐就是二十年,好在无人打扰,我的功力有了极大的提升。我修炼的时候是闭上眼睛的,可在这一天我睁开了眼睛,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约会把我催醒的。我已二十岁,已有两百年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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