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人??那两个字在我耳际响起。唯一关联的是,法医依尸体腐烂程度和部分家属的供词,证明九名死者都应该在同一天发病然后死亡。九个人??同一天死亡??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相同的病例,警方找不到他杀的嫌疑,而医学小组也无法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很久,慢慢由当时的沸沸扬扬变成云淡风轻了。只是我没办法沉静下来,好像整件事把我拉回十年前的一个漩涡。这件事和那时候的事有关吗?
我的心越来越不安,仿佛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只是若我真是凶手,那应该会有十个,为什么少了一个??除非??一开始也是这样,所以??我不是凶手?我再也没有心情上班,工作辞了,整天胡思乱想,突然觉得我应该把整件事想清楚,否则我再也不会心安。我翻开抽屉,找到一张放了快十年的纸条,上头写着一个手机号码,下方有一行住址。我又想起那个人,那张苍白的脸孔,那段往事??
那时候我还是个大学生,有一回在论坛专卖旧货的二手版看到一个兜售便宜的硬盘的帖子,上面写着:出售非常便宜的硬盘,容量是20GB,希望卖给愿意爱护这颗硬盘,把它看作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网友,有意者请回信或来电。
到底有多便宜他没说,不过20GB那时算蛮大的,算电脑玩家的我哪有可能错过,虽然看到文章时有点晚,但我还是写了信过去,意外的是我竟然收到回信。回信的价格便宜得让我不敢相信,简直就是半卖半送。卖家跟我约在大学不远的一间咖啡店门口,我准时到,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学生站在那。我并不是因为他脸色苍白而认出他,是因为他旁边放着一台主机,送硬盘连主机都搬来也太奇怪了。我走过去向他打了招呼,他看着我,脸色更加苍白。
“请问是黄同学吗?我是那个收到你回信的林同学,这是信上的价钱。”我特地用红包把钱包起来递过去。
“你??你也收到回信了吗?”他有点胆怯地瞧着我。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卖给其他人了吗?”我看着他飘浮不定的眼神。
“没??没有,那你等一下。”他边说边拆开主机壳,我看着里头密密麻麻的排线,接着他伸手进去拔出一颗硬盘。还真是个怪人,送硬盘还带主机出来,我心中暗忖,但仍堆着笑脸。
“这个??同学你拿去,不用钱了。”他的手在颤抖。
“不行,这样怎么可以?”我坚持把钱塞到他手上。好像触电一样,他的手好凉,就像死去的人一样,我吓了一跳,缩回来看着他。
他把头低下来,手上握着那个红包,突然开口说:“你要好好爱护这颗硬盘,也许将来他会中毒会坏掉??”
这是什么问题啊!我愣了几秒才点头微笑,他又低下头。我不想让尴尬持续,果断地说声谢谢就离开了。可是好奇心仍盘旋在我心底,这个人太奇怪了,我看着手上的硬盘还挺新的,新得就像刚出厂一般,赃货?那没道理不收钱?坏掉想骗钱?那也没道理不收钱?到底哪儿出了问题?我把脚踏车转个弯就没有继续骑下去,我右手揣着硬盘,偷偷走近看着他,只见他神色忡忡,不停地张头四望,过了快五分钟他又打开主机壳,往里头瞧了一下,关上,接着没过多久又打开。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又过了十几分钟,他终于抱着主机走了,我悄悄跟在后头,他转了几个弯,突然把主机放到一个垃圾堆中,然后又转了几条街,走进一间公寓,我把住址记了下来。
虽然很不愿这么做,但我还是把他丢掉的主机捡回来,我猜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秘密,好奇心强的我决定让真相大白。可是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硬盘好好的,而捡来的那台主机也没什么异样。然后这件事我也快忘了。
只是在那件事过后没几天,我在街上又碰到那位脸色苍白的同学,那时我曾好奇地跟在他后头,发现他换了住处,离之前还挺远的,我又把地址抄了下来,那时我在想他应该是太有钱了,才会把东西到处乱丢,房子不停地搬。一直到了一年后,我毕业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大部分的人都不例外,会在毕业后组一台新电脑来缟赏自己,我那时倒数着日子等毕业,还来到二手版,决定把还可以卖的东西拿来卖赚点小钱,当然包括那颗算是捡来的硬盘,而且它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吧!我心中偷笑。就在我把一些出售的帖子打好,想听一下歌,我打开我的电脑,里头有CD??E??E盘消失了,原本那个E变成了一行字:“不??你不要我了吗?”我往后退,谁在恶作剧?但??那行字又换了,自动换成了:“你说会把我看作你身体的一部分。”我慢慢退,接着慢慢地蹲下反手把电线插座拔掉,然后打开门跑了出去,外头的两个室友正看着电视。我喘着大气,脸色苍白。
“小草,你怎么了,见鬼了吗?”一个室友回头看了我一下,又继续看连续剧。
“那颗硬盘??”我用手指着我的房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让他们了解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不相信,但还是陪我进去,人多壮胆,我重新插上电源座,打开电脑,进入我的电脑,里头??CDE一切正常。
“就说你见鬼了!”他们笑着说。
“不,真的,是真的,我没有看错。”我努力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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