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辉迟疑了一下,缓缓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我讲述了起来。
那一日,深夜。
此时路边那些昏黄的路灯就像游移的鬼魂一样显得妖娆而迷离,它们很清晰的影射着三个特殊的身影从它们身前无声地走过,它们一个个都吃惊地凝望着这三个显得异常恐怖的身影,因为它们都发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这三个人走过的地方,居然没有看到影子。但是,耿继辉却没有注意到这个极其诡异的情况。
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三个可怕的身影在黑色的背景中形成了一个很微小但极其恐怖的黑团……突然,一道很明亮的灯光向她们打了过来,原来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开车的司机叫耿继辉。
为首的一个女子扭过那张表情呆滞的脸,缓缓地抬起手,于是耿继辉把车平稳地停在了三个人的身边。耿继辉按下车窗,问道:“你们去哪啊?”
为首的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拉开了车门,让那两个人坐在了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然后冷冷的扔给了耿继辉一句:“去云清园(城东郊区的火葬场)。”
耿继辉闻听身子一哆嗦,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时间去火葬场,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也许这三个人是死者的家属,出来办事,办完之后要赶回去。他已经很久没有拉到活了,为了赚钱,他壮着胆子准备去跑这趟活。
耿继辉开动了汽车,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当这几个人坐上汽车的那一瞬间,车身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甚至连颤都没颤一下。猛地增加了三个人,但是重量却依然保持住了原来一个人的重量。
耿继辉是个健谈的人,车上他很热情地跟那三个人聊天,但是一直是他尴尬地自言自语,却没人答言,他感到很无趣。
而且车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耿继辉很奇怪,现在的季节怎么会冷呢?难道是深夜风寒吗,他已经冷的受不了了,不得不打开了车内的暖风。即便是如此,耿继辉仍然感到一阵阵的阴寒,而且不断哆嗦起来。
慢慢地,耿继辉感到不对劲了。他漫不经心地朝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后排的那两个女人眼神都显得出奇地怪异,她们像中了邪一样,神情呆滞。
而他再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女子,他惊奇地发现在这个乘客的耳朵根和脖子的地方正有一条红色的血线在时隐时现。耿继辉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脚下不禁加大了油门,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目的地,赶紧送走这几位瘟神才好。
一路的煎熬,终于……云清园到了。
耿继辉慢慢把车停在了路边,此时他的脸已经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死人一样难看。他哆嗦着说道:“到……到地方了。”
那三个乘客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泥塑的雕像一般僵硬。
耿继辉的额头爬下豆粒大的汗珠,又紧张地喊了几声,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他试探着伸出手,在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个女人面前晃动了几下,同样没有反应。
耿继辉颤抖着手,把手指轻轻放到那女人的鼻子下面,想试探一下她是否还有呼吸,然而就在此时,传来了嘎巴一声响。
☆、第六十八章 吃骨灰
耿继辉伸出的手指顿时僵在了那里,因为坐在副驾驶的女人的头转了过来。一般人转头,需要身子也做相应的动作,而她只是把脑袋转过了九十度,身子纹丝没动。
耿继辉哆嗦成了一团,但是那女人好像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们,一会还坐你的车回去。”说完,推门下了车,紧接着坐在后座的两个女人也下了车。
这次,耿继辉注意到了,她们下了车,车身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那三个人没有任何的重量。
三个女人缓缓地往大门走去,月光如银,但是那三个人分明没有影子。
耿继辉看到这些,早已吓得肝胆欲裂,哪敢还在这里等候。他赶紧调转车头,准备往回开,突然就在这时,发动机莫名其妙地熄火了。他赶紧扭动钥匙,但是连续试了好几次,发动机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这一下可急坏了耿继辉,然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准备下车检查故障时,居然发现车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耿继辉都快给吓傻了,他疯狂地拿起车里的电台,相与总台联系,但是电台里只有刺耳的兹啦声,于是他又抓起手机,但是手机却没有任何的信号。耿继辉在极度恐惧中挣扎着,他奋力地用脚不停地踹着车窗,想试图逃跑,但是此时的汽车就像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坟墓,牢牢困着一具正在愤怒的死尸。
耿继辉绝望地往那三个女人走的方向看去,就见她们身形飘忽,就像三个幽灵。骨灰存放处是在殡仪馆的侧门,那里本来有个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为首的女人突然甩出一根红链,缠住铁锁,一下子就把铁锁掐断了。耿继辉看得清楚,那哪里是什么红链,分明是那女鬼的舌头。
在三个女人各抱着一个骨灰盒走出来的时候,耿继辉已经在用头不断地撞击车上的玻璃了,鲜红的血染在玻璃上,像极了一朵夜空绽放的礼花。
女鬼重新坐上副驾驶,又是冷冷地说道:“回去,秦江路纸扎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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