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凌瞪我一眼,让我闭嘴,她说:“小心泄阳气。”
我只好继续看,这神竟被晓凌用劣质化妆品画得栩栩如生,好像马上要坐起来的样子。
大力说:“哟,喃生来了。晓凌,女神的妆化好了吗?化好的话我拉走,这里还有一具,这具你小心点。”
晓凌说:“化好了。什么没见过啊?和死人我都敢一块待着呢。”晓凌指指我,骂我死人。
我自我安慰地想:死人是能随便叫的吗?不到一定关系能随便叫?死人就是死鬼,要到什么关系才能叫死鬼啊?
大力把那具化好妆的神拉走,够卡卡他们忙活一阵子了。
晓凌转身进侧房调化妆品。我看看躺在推车上的神,又看看我的女神,还是决定跟我的女神进侧房,学调化妆品。
在神面前是不能放肆的,包括自己的女神。我和晓凌独处一室,有点心跳的感觉,突然想到一句话:拍拖浪漫不过在火葬场,浪漫拍拖不过在尸体化妆间。阿弥陀佛!
晓凌瞟了我一眼,说:“看,这是粉底,这是口红,这是眉刀,这是……”晓凌像打机关枪似的教我。
说完,晓凌又拿出那些工具考我,我一一作答。晓凌表情夸张地看看我,道:“你都记住了?”
我很想说女人在男人面前智商真低!一个刷子一个柄,一看就是粉刷啦,一个刀片,不修眉还修胡子啊?唇膏谁不知?还用大呼小叫?但我不能这样说,我诚恳地说:“朱师傅教导有方。”
晓凌对我的马屁很满意,继续说:“化妆前要拜一拜,拜神灵,不能笑,要严肃,要说‘给你补妆了’。记得不能说自己名字,否则化不好他会去找你的。还有……”
我逐一记住。
“喏,会了没?”晓凌问。
“试试,不要有压力,就化妆嘛。”晓凌说。
“有师傅,无事故!”我笑着道,屁颠屁颠地跟晓凌去化妆间实习。
放在推车上的尸袋动了动。
“啊!”晓凌尖叫,一下跳到我胯上。我拍拍她后背,意思是叫她不要怕,有我在,可我也怕得发抖。
这尸袋又动了一下。莫不是诈尸?我心那个寒啊。我们是来伺候你的,可别伤害我们!
偷埋的尸体(2)
我对晓凌说:“别怕,可能是大力在耍我们,把卡卡或大块装袋里拉进来,故意吓唬我们。”可那尸袋里又轻微地动了一下,我仿佛听到里面有呼吸的声音。
我大声喊道:“卡卡!大块!”
尸袋里无反应。
晓凌在我肩上趴了一小会儿,我腿软了,顺势一放,把她放到了背后。她胆战心惊说:“莫不真是诈尸啊?”
我假装淡定地说:“没有的事!我就不信!”我冷静地等待尸袋再动,心想若再动我就扑过去压着,让晓凌快走。
果然,尸体怕我压他,不动了,无声无息的。晓凌躲在我伟岸的背脊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等了一会儿,也没动静。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我让晓凌回到侧房,在门缝里看着,见机行事。我悄悄地走向尸袋,用化妆笔的柄部捅捅黑袋,尸袋内发出吱的一声!
我以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断定,这不是尸动,是小动物在动!想到这儿我就吐出了郁积在胸口的闷气,迅速拉开尸袋一角,又吱的一声,溜出了一只肥硕的老鼠!
老鼠一出,我没个防备,吓得不轻,居然倒地不起。
我回头看着晓凌说:“鼠,鼠。”
门嘭的一声关了,晓凌躲到门后。
我说:“快出来,没事了。”
晓凌半抱琵琶半遮面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以为你说‘嘘、嘘’呢。”我就说嘛,怎么说“鼠”晓凌就跑呢。
我看那鼠溜掉,突然发觉不对劲啊,怎么这么臭?
我问晓凌:“是不是哪里有死老鼠啊?”
晓凌指指尸袋,说:“臭气是从那儿出来的。”
我说:“麻烦了。这是什么时候的神?”
我走过去,一点点拉开尸袋,臭味慢慢地淹没房间。我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晓凌马上递给我一个口罩,我俩各自戴上,可还是无法抵挡臭味。
当我完全拉开尸袋,一个黑色腐溃的尸体呈现在面前。我对晓凌说:“这个还怎么化?”
晓凌说:“是不是大力搞错了?”
我看这死者死了至少一个月,只见面部蛆虫太多,你拥我挤,有的掉在了地上,有的爬到晓凌脚下。晓凌吓得一个趔趄,倒进我怀里。她脚一抬一蹬,那蛆虫就成了一摊液体。我和晓凌止不住一阵呕吐!
我拉着晓凌跑出化妆间,在去升天殿的路上,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是七爷。
七爷说:“你们,你们玩啥?”
我说:“蛆,蛆!“
七爷愤怒道:“拉着我女儿还嚷我去?晓凌!过来!“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晓凌见状,脸红如苹果,说:“爸,大力拉了一身是蛆的神给我化妆。太恶心了!”
七爷说:“那也不用慌成这样啊,那也不用拉拉扯扯啊。”
晓凌语塞,说道:“爸,快叫卡卡去收尸,我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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