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彩旗,没有列队,只有我熟悉的家乡情景,这不,三叔家的猪看到我们,串走了,大伯的鸡看到我们,飞走了,隔壁老张的狗看到我们,跳墙了,喏,连十三姨那个光屁股儿子见到我们,都哭了。呵呵,开车回来就是风光阿!风光无限,无限风光!我吹起口哨。
我把车停在家门口地堂,下车看见人人都奔走相告,挺忙乎的。我想这才对嘛,衣锦还乡阿。我把晓凌扶下车。阿妈出来了,一见是我,还带着个大姑娘,那个乐阿,那个叫笑得见牙不见眼阿!我:“阿妈”叫声。
妈哈哈笑着说:“噢呵,阿生回来拉?这位是?”阿妈看着晓凌。
我碰碰晓凌:“叫妈!”
晓凌瞪我一眼,红着脸说:“阿姨您好。我是喃生的朋友,搭顺风车来看看您。”
我纳闷,来我家是搭顺风车?顺风车来见我妈?什麽逻辑。
阿妈哈哈笑:“好拉好拉,先进屋。哈哈。”
晓凌提出水果说:“阿姨,给您吃的,没啥带的。”
阿妈见个这样礼貌的姑娘,乐呀:“哈哈,都是回家,客气什麽?姑娘,和你说啊,来来来,进来。和你说我家阿生阿,就是啥都好,就是太老实了……”阿妈还有完没完,揭我短呢。
阿妈把晓凌领进屋,把我撩在地堂(晒场)。这晓凌就是会说,把我妈逗得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嘛。我跟进屋,阿妈当我透明的,也不分青红皂白,真当过门媳妇了,我都没敢想呢。
我看来看去,似乎总是缺少什麽东西。噢对,老东西,怎么不见爹呢?我问妈:“爸去哪了?”
妈没好气的说:“那个禽蝼阿(蜘蛛)?死了!”
我知道老妈开玩笑,这是恩爱的骂法。我继续听这两婆媳到底聊啥,她们好像相见恨晚!最后我妈问:“晓凌,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晓凌开始纠结了,这个职业好不好说呢?虽然喃生妈也是类似一行,但毕竟说出来会不好意思的。晓凌说:“家父是烧烤工。”
我妈:“噢,没事,钱是赚得不多,烧得好吃就好了。”
我差点吐,晓凌看着我向我求救,我就看你什能耐。我妈还老说外面烧烤脏,你爸烤得如何之类,我最后帮圆场:“妈!说什麽呢?你儿子我也是烧烤工。”
我妈说:“那怎一样你,你烧的是啥?人家烤的是……”我妈停住了,似乎悟出来了,真是有其子无其母,现在才悟出!
我妈接着说:“噢!这有什麽呢,这是积善的事,我们俩也是喃麽的呢。那晓凌你是做什工的阿?”
晓凌被我妈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我,我偷笑,看你怎办?晓凌傻傻的说:“我,我是化妆师。”
我妈呀的笑:“呀!美容师呀?怪不得人长这么漂亮!看多俊的姑娘阿!阿生可有福气阿,小时给他算命说他命不好,真不能信阿。晓凌,阿生是做什工的你知道的吧?”
晓凌笑着低头说:,“嘻嘻,知道。我们是同事。”
我妈这次不蠢了。一下明白:“呀,哈,这样好阿!肥水不流别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好阿!哈哈……”我妈可是涛涛不绝,我听得直乐,晓凌则超级尴尬超级可爱!正乐着……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夹着哭声。我还在想谁在欢迎我呢?这时三婶哭丧进来,见到我妈就扑了过来:“二嫂阿,你们积福的阿。二哥怎说去就去阿。呜呜呜。”
我妈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阿明,什麽话呢?老李去医院没回来,怎的?他……”
我就更担心了,晓凌也跑到了我身边,这是庄重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叔大伯也进来了,见到我,说:“喃生都赶回来了?二嫂阿,二哥咋就……”大男人都呜咽了。
外面又响起鞭炮声,人都朝这看来。
“阿三,那你二哥尸呢?”我妈问。
我一听,我也“哇!”一声哭了“爸阿,别走阿。”
三叔问:“二哥今天是去医院了吧?”
我妈说:“是阿,他说牙疼,一早去医院了。”
我哭着听着说:“怎牙疼都能死人呢?”
三叔大伯也哭:“二嫂,你就别撑了,看,灵车都来拉了。让我们看看二哥阿。”
我听到这,哭声寡然即止:“什麽?灵车?”
三叔说:“是阿,都停门口了。”
我这时就觉得,误会了。
“喃生,你咋回的阿?也不叫我开摩托车去接你。”三叔说。
我道:“那灵车我开回的阿。”说完,全场静住了。
“你开的?”大伯问。
我说是阿。
大伯说:“靠,没事你开什麽灵车阿?”我无语,是呀,要有事才出灵车的阿,大伯真生气了。
三叔也说:“是阿,你开这玩意干嘛阿?”
我支支唔唔,我妈出来了:“唉呀,大哥三弟,这喃生不懂事,开灵车带老婆回来了。你们别介,误会,误会阿。我就说怎么牙疼会死人了呢。大吉利是!”
大伯把外面烧鞭炮的喊停,说:“带老婆回来是好事,怎能用这车拉媳妇呢?不委屈人家不是?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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