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喘气说:“我说大舅子,你就从了我吧,彩虹都嫁给我这么个月了,理应就是我家的人,死也是我家的鬼。你们这样不行。”
大舅子说:“我们俩连襟,为什么还让我妹子死不过去?人都走了,你们还折腾什么玩意儿?快快让她入火为安。”
“你还好说,我老婆还不是回到你家死了的,鬼知道是不是你们下的毒手?”大汉说。
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刑事案件了!
“妹夫,你这什么话?我妹有绝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知道还娶,我早就看穿了你的把戏,你还不是想娶个南村媳妇,做个南村女婿,还不是知道南村的征收在即。”大舅子回敬。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卖猪肉的远近有名,要娶个本地老婆,还不是容易过杀猪!”大汉说。
“哼!你娶媳妇容易,可是娶个马上要死的媳妇,你当真是庖丁解牛那样快手吗?”大舅子道。
“得!无论如何,彩虹的尸体你不能让火葬场的人拉走!要拉也是应由我家叫来拉。我叔是赵刚,他是村支书,你赶紧的松手,让我把彩虹带回家。”大汉说。
“赵刚又如何?你真以为死人他还能给入户籍吗?再说,赵刚还说卖猪肉出身的,再怎么也是个猪肉佬!”大舅子说。
大汉有点不服气,一副凛然的态度,觉得民政局就是他那杀猪的叔开的,不屑的瞄着他连襟---大舅子。
看热闹要讲门道,虽然人家死了人了,我们还在看热闹,真是过意不去,但是我们不能闭着眼睛不看这个事情。
卡卡忍耐不住了,对村长说:“村长,不好意思,我的出车时间到了。要不我先把逝者带回去,存进冰冻仓,后来的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村长也没话说。卡卡就示意我,一起把这白布搬进车。我弯腰抬神。
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抬尸的时候倒没有人来拦我们,可是只听见“哐哐”几声,是我们的车发出的声音。
我放眼过去,我的妈呀,还真是蛮人,这样的事情都有?
只见又一个大汉带着几个人,把我们的车弄翻了!我们这车可是连交警都避让三分的“绿色皮卡”,在这村民眼中居然比不上一头牛!就这样被他们翻了!
“喂喂喂!!干嘛?”卡卡一甩白大褂衣尾,指着这帮蛮人,飞一般的冲过去,我见形势不妙,也顾不得尸体,走回我们的拉尸车。
“我要告你们!你们妨碍公务,妨碍殡葬事务!”卡卡气得直吐唾沫!
这小一号大汉,估计就是刚那大汉的弟弟,长得一个饼印出来的模样,一看就是卖猪肉出身的人。
那小汉说:“我叫你们搬!我叫你们走!”
人群也朝着这边围过来,就这几十米远的地方,村民已经把我们的车和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我俩看着这群蛮人,也真没有办法。我只看过我村里的人把一些来欺负村民的恶霸的车弄翻,想不到今天我们开着殡葬的车还真能被他们弄翻!如何是好?
“你们要打架就打架去,为什么要弄翻我们的车呢?所有的责任你们来负!”卡卡大叫。
那大汉跑过来,看着小汉,估计大汉也有点想不到,对小汉指责带骂,小汉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带着那几个翻车的人目视天空,还跟我拽呢?
我拿起我的夏新手机,直拨110,看你们这帮村民得瑟!
好生热闹,抢尸、群殴、妨碍公务,损坏交通设施,所有的一切扰乱社会治安的事情都在这瞬间发生了,这时候不能再靠两个村长来主持公道了,只有靠我们的警察叔叔了。
村长知道事情闹大了,带着两个家属给我们赔礼道歉,说一切他们会负责,云云。卡卡可是气不打一起来,任由他们奉承,我们也只能等警察过来处理。
此事的结果就是,我们那天用了超过出车时间的几倍,才回到单位,尸体我们没有拉过来,后来还是由同事再次出车拉回来的,而最后这尸体还是经过我烧的,那可是三个月后。
我们的车由小汉那家出钱维修和赔偿,警察把他们抓了起来关了几天;那尸体最后是入籍谁家,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这个事情的结果我还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死一个人不容易,要拿那一百万的分红,估计那杀猪的更不容易,我知道那杀猪大汉之所以娶绝症老婆,看来一切都在他那猪肉刀的运筹帷幄之中。
66、半途熄火
都说人一倒霉就会喝水都要剔牙。在火葬场上班也些许年了,也遇见了不少的事情,例如剔骨回炉都做过,嗜尸血都试过,什么尸体都见过。也一直在这工作中不断的寻找人生的意义,最后得出的总结就是:活着比什么都好。当我把这个心得与卡卡他们说了之后,受到他们的鄙视,因为他们认为我说的这是废话,人就两个境界:一是生,一是死。所以认定的我说的都是废话,也罢,我可不是乔斯坦贾德,想不出所有的人生哲学来,对于一个烧尸工,能悟出这个结论已经很难得了。
自与卡卡抢尸之后,我对车班的兴趣也荡然无存了。出去开车,还不如在火化班里好好烧着,不就个点火的事情嘛。
自从恋爱后,我变得有点优哉游哉,甚至可以说成是吊儿郎当那样了。我饭后走往火化间,七爷已经去上班半个小时了,我还是垫后,理由是帮他女儿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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