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周老二也安心了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就安排二人也回房休息,自己的眼皮此时也被折腾得开始打架了。
鬼伍突然一把拉住他问道:“那只猫是什么来头?怎么来到你们家的?”
周老二突然一个激灵,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当下瞌睡也被驱走了大半。“你说小黑啊?这……它是三个月前一个道士送的,它那灵气劲儿,好像通人性一样,老爷子喜欢得不得了,我这不是给老年人找点寄托嘛!我也不好让人白送,还给他捐了好些香火钱,你是说都是这东西搞的鬼?”
鬼伍没有立即回话,闭目思索了一阵后,这才肯定地道:“这应该是黑刹鬼,你父亲就是招惹的它才得上怪病的!”
周老二没听过什么叫黑刹鬼,但一听这名字便敏感地意识到了不祥,一旁的吴奇显然已经明白了鬼伍的话。黑刹鬼指的是那些喜欢居住在荒野乱坟岗等阴气极重地方的动物,天长日久积聚了过多怨怒阴气,便开始祸害人或其它牲畜。它们多为野猫、黄鼠狼、野狐,甚至连蟋蟀、蝼蛄等小虫都有可能,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之促织》中便记载了由人冤魂所化的蟋蟀。
周老二脸都白了,急问道:“二位的意思是,这玩意就是有人设局让我们全家倒霉的?你说什么人这都安的什么心啊?”周老二说着咬牙切齿起来,这一气之下脸似乎更白了。
“那这倒要问你了,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会有人用这么歹毒的法子来暗算你们家啊!”吴奇问道。
“我们周家可是世代清白,本分做人!肯定是有人看不惯我们家过得好眼红了,要是被老子揪出来,绝不轻饶!”周老二动了气,一边说一边一拳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桌子上。
吴奇一看此时也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于是稍许安抚了下周老二,几人各自回去休息。周老二倒是心宽体胖,回去倒床就睡,鼾声呼呼震天响。
吴奇却怎么也睡不着,鬼伍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地看天花板,半天也不吱声,吴奇早已经习惯了他,当下也懒得去理会他,自己捧起了《六壬奇方》又研读了起来。
根据书中记载,周老爷子所患之怪病,全因一种叫“秽”的东西在作怪。这不是寻常的阴寒之气,而是积怨过深而成的怨秽之气,用普通的驱阴药方效果并不会显着,而具体的医治方法和药方书中却没有说透,只提到了一个叫“地芒胎”的东西,说得还朦朦胧胧的,吴奇理解起来都感觉稀里糊涂的,当下兴致大减,索性对着对面床铺上的鬼伍询问。
“喂!你跟师父的时间比较长,见识比我多,可知道地芒胎是个什么药方?”
一声问后,鬼伍毫无反应,就好像没听见有人在对他喊话一般,又似乎是对吴奇视而不见。吴奇眼下求药无方,第一次出山就出师不利,心中正郁闷着,又碰上这闷声不响的闷怪,顿时有些恼火了。
他正待张口,突然看到床铺上的鬼伍有些异常,只见他背对着自己蜷缩着身子,浑身瑟瑟发抖,好像很怕冷的样子。但他浑身的皮肤此刻却显得更红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渗,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吃力地喘着气,牙齿上下打颤撞击发出阵阵脆响,显然他在承受着某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
“怎么了?”吴奇吓坏了,赶忙上前扶住将他翻过身询问道。他还从没见过鬼伍这副模样,难不成是中了毒了?可印象中他是百毒不侵的啊,难道是中了某种邪术?
“没……没事!老毛病犯了!”鬼伍咬着牙,轻轻拂去额头上的汗珠,哆嗦着转过身吃力地道:“帮……帮我准备些……热水,再帮我抓……抓几只守宫(壁虎)和蜘蛛!”
鬼伍的这情形来得太急,吴奇根本看不出他是怎么一回事,之前鬼伍在他眼中的形象那叫一个神武,根本没料到他竟然也有难以遏制的宿疾。迟疑间,只见鬼伍浑身青筋暴突,一条条经脉像细蛇一般,凸显在他那赤红的肌肤上,极为碜人。吴奇不敢多问,赶忙照着他的意思去准备。
热水比较好办,只是壁虎和蜘蛛并不是太好抓,吴奇开了院子里的灯,聚蚊虫来吸引壁虎,折腾了好一阵才抓住了几只,还全都被弄断了尾巴,随后又抓了几只黑色蜘蛛,最后将准备的东西和一大盆热水一起端进了屋。
鬼伍显然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脸部都已经扭曲得变了形,整个身躯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刚被活剥了皮的人尸体上爬满了蚯蚓一般,吴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想上前询问该如何帮忙,却听得鬼伍咬着牙道:“关上门窗!你……你先……出去!”
吴奇不想忤逆他的意思,照着他的意思做,乖乖地拉上窗帘退出了屋外。刚走出门,只听得屋内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怪异声响,这声音无法形容,感觉却像是某种东西被硬生生地撕开,中间夹杂着阵阵呻吟,听得出鬼伍在做着极为痛苦的忍受。
接着,鬼伍似乎再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声嘶力竭地惨叫开来,吴奇站在门外,只听得双腿打颤,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他早该料想到鬼伍的异常相貌并不是正常因素,也许也是种疾病,或者是受了某种毒害才至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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