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毛笔拿起来,在砚台上面摆了一下,抽出一张白纸,试写了“小贱你为什么这么帅”几个字。何青眉笑道:“字还挺工整。不过写是为什么这么丑。好了,你在纸包上面写上‘姐姐何青菱收,妹青眉具’。”
“谁?”我愣了一下。何青眉重复一遍道:“何青菱。就是姑娘采菱田间绕那个菱。”我依言在纸包上面写了这几个字。我重新看了一眼何青眉,终究看不出什么名堂。剩下的几包,何青眉让我写给“唐柳衣”,落款就没有署名。
何青眉将毛笔砚台收拾了,将纸包用黑袋子装好,扭头看到:“你看什么东西?你是第一天见我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连忙掩饰道:“没想到你姐姐叫做何青菱?”
何青眉好笑道:“我叫何青眉,我姐姐叫做何青菱。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很小的时候我姐姐就离开了家,几年前我就听到她死去的消息,但是我却一直找不到她的尸体。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今天是鬼节,所以我给她烧点纸钱过去……“何青眉不是话很多的人,但是此刻情愫幽幽,似乎极其思念她的家姐。
我伸手拍拍小贱的脑袋道:“哎,世间的事情就是这般奇妙。你说过的何青菱我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一只叫做何青菱的猫。”
我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一年前的照片,其中就有一只黑猫,我在屏幕上面指了一下:“你看,这只猫叫做何青菱。”
何青眉道:“她不是何青菱。我姐姐才是何青菱。我记起来了,这……猫是我姐姐的。可能是我姐姐不养她,把它丢弃了。”
何青眉把所有关于猫的照片全部翻出来,没有多余的线索,最后幽幽地叹气。我不再说话,将花店的扫干净。花店的位置在楚汉大道上,最近的快速公交车道还在修建,尘土飞扬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生意。
何青眉早早地就收工,下午凉快下来,又一起去江城大学的校园,手上面提着黑袋子,要在校园里面烧化纸包冥币。
我心中好奇昨晚小树林里面看到的警戒线,再去看的时候,只见林中间挖出了一个大坑,没有填埋,一旁还有血迹。我心中嘀咕一下:“这可不是施工,应该是发生了命案,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林中命案,还有湖中漂尸。”
何青眉心思很重,对着我说这就算发生命案,也是警察的事情,咱们去湖边烧纸钱吧,一定要在黄昏结束之前烧化。
古代人对于黄昏的定义是,太阳下山到天完全黑的那段时间。这个时间里,阳气完全消失,阴气开始浮起。每个地方烧钱的规矩不一样。有的是放在黄昏之前下午的时间,多半是四点都六点。有的是黄昏这段时间,多半在七八点这个时间段。还有则是在晚上十点后,在十字路口,划好一个圈在圈里面烧化。有的靠山烧,有的临水少。
很显然何青眉的故乡是临水烧的。
太阳西沉后。何青眉就把黑袋子的东西拿出来。在湖边圈起了一个圈,把包好的白包放在里面,点好烧了起来。两个巡视的保安把车停下来,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面烧火……”我道:“湖里死过人,我们是纪念一下。”另一个保安伸手拉了拉说话那个人,喊道:“小心一点,烧完了就早点回去。”
说完开着车就走了。七八米外,昨天拾荒的大叔背着破旧的蛇皮袋,缓缓走来,一双黑眼珠子恐惧不已,走到两米外,喊道:“借个火。”
我把火机丢给了他。他从蛇皮袋里面拿出一些冥币,点了起来,嘴巴絮絮叨叨地念叨:“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不想这么做……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住的……你……你拿了钱就不能怪我了……这里有十万……不……是一亿……”我听说很多做了亏心事的人,最害怕的就是中元鬼节,因为鬼都放出来,会来找自己的。
这大叔或许是干下了亏心事,怕得要死。
大叔露出一排黄黄的牙齿,把火机丢在地上,伸脚猛地一踩碎,咔咔地碎了,一看就是肌肉发达,还故意吓我们:“球……飞球……还不快走……还不快走……鬼会来抓你们的,让你们干坏事的……”
我和何青眉没有被惹怒,反而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大叔呵呵笑道:“好玩。好玩。”时而害怕时而疯癫,将蛇皮袋捡起来疯癫一样跑掉了。
整个过程,何青眉始终都没有动,嘴巴却在动,肯定是有些话不想让我听到,所以在心理说,凝眉紧蹙,忽地抬头看着远处的水面,眼角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水。我有些不忍心地说道:“何姑娘,你不要难过。我帮你找你姐姐的尸骨就是了,何必担心啊。”
何青眉道:“那个无头的鬼魂就是我姐姐。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出过错,一定是她。她就在湖面上,在这飘渺处。”我控制不住尖叫道:“你姐姐。你姐姐……你到底是……”无头鬼魂身穿民国服装,已经有多年的历史的。
何青眉这个姐姐年纪也太大了。
我问道:“画鬼师姑娘,你到底是人是鬼啊……你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姐姐啊?”何青眉拭去眼泪,骂道:“你是傻狍子吗?穿一件复古一点的衣服就是那个时候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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