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按照命令,他们进行了一次折跃,而现在……好吧,安娜贝拉更加晕头转向了。他们感觉自己六纳秒之前才刚刚喘匀了气,蒙斯克又找到了他们,现在他们再次落入了元首军的炮火之中。
“坏人根本不休息。”她的朋友厄尔嘟囔道。他、安娜贝拉,以及其他的工程师一样,浑身脏兮兮的,早已疲惫不堪。
“这你早该知道啊。”安娜贝拉回了一句。船身摇晃起来,这轻柔的摇晃与船外激烈的战况大不相同。
“别说了,你们两个跟我来。”这时,罗瑞·斯旺跺着脚走进了引擎室。通常情况下,他是个性格爽朗,对人和善的人,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情绪,他的手下明白现在的他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厄尔和安娜贝拉交换了一个眼神,耸了耸肩,乖乖地把工具箱挎到肩上。他们在走廊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试图跟上自己的老板,曾经作为阿克图尔斯·蒙斯克旗舰的休伯利安号有着宽大的走廊,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长官,”安娜贝拉冒险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布塞法洛斯号,”斯旺干脆地答道。他越走越快,开始一路小跑,身后的两人也赶紧跟上。“你们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吧,但刚刚那一场战斗,还有现在正进行着的战斗,都是老蒙斯克正在痛揍小蒙斯克和我们。”
安娜贝拉睁大了眼睛。“真的不知道,在异虫和帝国的战列巡航舰涌向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在引擎室里面,聚精会神地不让休伯利安号散了架。”
“小蒙斯克和他手下的两艘战舰跟着我们折跃了过来,但我们刚刚折跃完毕还不到一刻钟,蒙斯克就找到了我们。现在,我们要去那个金发男孩儿的船上找些东西,我们得把老蒙斯克藏在那艘船上的窃听器之类的玩意儿挖出来。”
“因为如果我们没搞定这些,蒙斯克总能找到我们,跑到天涯海角也脱不掉他的手掌心。”安娜贝拉接着斯旺的话继续说,“好家伙,这工作似乎有些面熟。”早在雷诺刚刚接管休伯利安号的时候,她就在船上了,所以还记得在这艘船上搜索窃听器的事。她并不喜欢把同样的事情再做一遍,但与一直被元首的舰队追击相比,这明显是一个轻松得多的选择。他们飞快地赶到了对接舱,然后走进了布塞法洛斯号内部。
“首先,”罗瑞说道,“引擎室。”
瓦伦里安站在舰桥上。他感到非常的愤怒和无助,他上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已经是自己和母亲被联邦的暗杀小队追杀,四处躲藏的时候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压制情绪方面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但他现在仍然被父亲的背叛打击得步履蹒跚。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理解阿克图尔斯的决定,既目光短浅,又非常愚蠢,他一直不相信这两个缺陷会出现在自己父亲身上,但他现在不得不信了。
他现在还在和另外一种不正常的情绪对抗,那就是负罪感。他命令属下向他们的元首开火,然后要求他们执行了那些对瓦伦里安的忠诚超过对阿克图尔斯的人才能做到的事。诚然,在战列巡航舰上工作的人里面,有一些是被称作“塑人”的特殊人类,他们是记忆被修饰过的士兵,他们永远坚决彻底地服从,并执行任何下达给自己的命令。即使这样,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类,他们不是智能副官那样的机器,也不是虚有人类外表的人机互动界面。而且,听取他指挥的人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拥有完完全全的自由意志的,他们选择了跟随元首的继承人,而不是简单地执行命令。
这些选择追随他的战士们,大多数已经战死了。现在,还有更多的死亡可能会发生,因为他父亲狡猾地在布塞法洛斯号上装满了窃听器。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紧紧地握着拳,于是强迫自己松开手掌。
当查看双方舰队的损失时,瓦伦里安的双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冷酷的细线,他发现,虽然自己的舰队遭受了严重的战斗减员,他父亲的舰队也遭受了损失,他心中有一点点残酷的窃喜——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但差距并不像上一场战斗那么悬殊。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白星号,布塞法洛斯号和休伯利安号除外,他和父亲手下各有二十五艘战列巡航舰加入战争。埃弗雷特·沃恩很清楚工作的内容,这个舰长不需要自己指挥,瓦伦里安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总能把最合适的人选安排到适当的位置上去,然后就可以放手让他们自己做好工作。
每当属于瓦伦里安的战舰遭到攻击的时候,他的双手都会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有一艘战舰似乎成了敌军的重点打击对象,那就是安提歌尼号,射向它的炮火甚至比射向布塞法洛斯号的还要多。跟随瓦伦里安从上一个战场逃过来的两艘战舰里,安提歌尼号是受到损伤最重的一艘。蒙斯克显然打算彻底地破坏它,从战场上排除掉它的威胁,当然,同时也攻击着布塞法洛斯号。
沃恩抬头看向瓦伦里安。“长官,有信息从白星号上传过来。”
“忽略掉它,不管父亲说什么,都不可能使我感兴趣了。”
“……是,长官。”
不过,他想和另外一个人谈谈。他大步走向一面墙壁,启动了一部挂在墙上的对讲机。“瓦伦里安呼叫斯旺。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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