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回头道:“怎么了?”
“有人在朝我的后背扔泥块。”我摊开有泥淖的手掌说。
可是亦萱也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她走回到了我的旁边,没想到她迎面也飞来了一块瓶盖大小的泥块,好在我早有准备,立刻拦住了亦萱,泥块打在了我的衣袖上。这一击让我有点后悔,我觉得如果我大胆地把亦萱搂在怀里,估计都不会过分,但是我全然没有勇气搂住她,只是给她遮挡了一下。
亦萱已经发现了扔泥块的人,先是向我投了感激的目光,然后对着我身后的隐藏的人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这种小游戏,很好玩吗?”
我看到那个恶作剧的人出现了,他躲在了一堆垃圾后面,居然是一个高瘦的成年人。只是那张脸让我有那么刹那的僵住,此人的嘴巴畸形地往后咧,眉毛略粗,厚厚的眼睑,头发绑着,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梳理了,上面掉落有蒲公英的种子。
越看越像是一个在附近捡垃圾的人。而我对他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这个人么?
此人开口更让我始料未及:“哎呀,被发现了,不好玩了……”
我跟亦萱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猜测到了这可能是个疯子,只是身份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还有待验证。
“你,是住这里的吗?”我没有用因为他投掷过来的泥块而生气,只是用了一种温和的口吻问他。
对方点点头,用邋遢的袖子抹了一下额头,咧着嘴看我们,傻傻地笑,表情有些智障。
亦萱压低着声音对我说:“他好像智商有点弱。”
对于这么大个人智商还只有五六岁小孩的智障,我们也得拉下自己的智商,这才有共同话题。我叫他走到我的跟前,然后给他拍了几张照片,问指着桥下的搭棚问他:“这桥墩下是不是有个老婆婆住着呀?”
投泥人点点头:“她是我奶奶。”
奶奶?亦萱有些想笑了,这个投泥的人恐怕年纪还比我们大一些,相对一个老婆婆说,也就是当干儿子这么说吧,奶奶就太过了,不过,考虑到这人的脑袋确实有智障问题,也就几岁小孩的感觉,奶奶称呼算说得过去。
亦萱和蔼地说:“那个……孩子,你能不能把手里的泥先扔掉,好脏的。”
那人不同意了,不过看到亦萱亲切如邻家大姐姐,他有些不情愿地丢掉了手中的泥巴。
看来他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未谙世道的小孩子。
“嗯,很乖啊……”亦萱从身上拿出一包心心相印纸巾并且抽出一张递给他:“来,擦一下手。”
那人直接把手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这才伸手接过来,看到纸巾很白很香,拿捏在手里爱不释手,而且不时地放到鼻子前闻闻。突然就把纸巾放到嘴里咀嚼了。
我感觉拦住他:“哎,这个不能吃!”
他已经在咀嚼了,而且很享受的表情,只是嚼了几下没有感觉到什么味道,这才吐到了手上,我一看纸巾都被他咽了一半了,吐出来的纸巾上面留着黄黄的哈喇,想到那天和离初晴在餐馆的那一幕,我又有些反胃。
亦萱耐心地嘱咐他:“这个是用来擦手的,擦手,懂吗……这样。”她抽出一张纸,然后在纤细的手指上做示范。
智障高个似懂非懂,一直点着头。我注意观察了他的牙齿和表情,尤其他门牙两边似乎有两根牙多长出来许多,我心里一直在提防,之前听说这人神经质不好,要是怪病突发了像条疯狗咬我们,那么我们可是毫无防备的,我示意亦萱远离点这个人。
亦萱只觉得这个傻高个虽然看起来丑陋,但是他的思维也就几岁童稚深度,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好声好气地跟他讲话,不会出现什么大麻烦。
当亦萱再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是,傻高个突然冷不及防地从亦萱抢过了那张纸巾,我条件反射地以为他要袭击亦萱,赶紧拦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蔓亦萱也是吓得整个人都往后缩,但是纸巾还是被抢去了,他还捉到了亦萱的手指,亦萱的手上都粘了泥。
“没事吧?”我安抚她。亦萱摇摇头,用手压了压心口。
我回过头来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打算呵斥傻高个一下,亦萱却拨开了我,说:“还是让我来说吧,你先别吓唬他,他就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而已。你一吓他,他估计就跑开了。”
傻高个抢过纸巾后,也学着刚才亦萱的示范在抹着自己的手,不过,纸巾上残余的香味,让他又把手放到脸上贪婪地嗅着,手上没有擦干净的泥又沾到了他的脸上,我越看他越像个变态。
亦萱抽出一张,口气有些变硬地对他说:“你再淘气就不给你纸巾了……来,让姐姐给你擦擦。”
亦萱用纸巾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抹动,我都为她大胆地举动捏了一把汗,看到傻大个也老实了一些,觉得可能亦萱的循循善诱应该是起了奏效。但是还是保持着十二分警惕的精神防备此人,因为亦萱长得不仅细皮嫩肉而且还秀色可餐的样子,我就怕这傻子突然疯了把她当了甜点咬了。
傻高个对亦萱的服侍感到很享受,他闭着眼睛让亦萱帮他擦脸,后来还得寸进尺伸出了两手,可这两手的泥泞哪是纸巾能擦干净的?看到周围有水的地方也是坑坑洼洼,而且桥下的水也是散发着臭味,就不用他去洗了,索性就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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