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我们滴水未进,更别说一粒米了。个个空腹难熬,而且乏累无比。
我们蹒跚着走到一处地势较平缓的地方,依靠在岩石上,后背冰冷冷的。离初晴也抛下了一句:“咱们得休息,都一天了,精神透支比生理极限更容易让人猝死。”
大家背靠在岩石上,谁也不说话,我的嘴唇有些干裂,老拓见状,告诉我,把衣服脱了,然后披在岩石上,这些岩石有很重的湿气,等衣服沾满了水汽,再拧拧,就能喝到水了。
可是我们的衣服都在黑泥沼泽里浸泡过,而且身上还除了不少汗,这挤出来的水,喝得下么?为了解渴,我还是照做了,果然拧出了不少水。但是水都是黑色的,我闭上眼睛咽了进去。
我们是在太累了,不休息根本走不动,我建议关了几盏矿灯,留下一盏,大家原地睡个觉。
现在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但是我们在地下依旧无天无日,就跟夜里一样。我很快就入睡了,后来做了个梦,先是梦到我们在地底下漫无目地奔逃,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踩到了一根钉子,然后我的腿就感染了,我的腿变成了废腿,抬起搅拌看时,才发现有很多蛆虫已经钻进了我的脚底板,然后吸食了我的骨髓,原来昨天我们发现的那个脚底板空心的矿工骨头是这么被腐蚀掉的。
这个梦又转到了另一个梦上,我梦到了在某个出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着针管口器的怪物,那个怪物对我们穷追不舍,一直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没了命地逃,脚下沉重得不行,怎么跑都 无比的慢,结果跑在最后的老拓跌倒了,那个怪物抓住了老拓的脚,咬开了他的皮肉,针管****了他的腿骨,嘬食骨髓……最终,我发现那个怪物居然是幽灵洞里的向阴葵变幻出来的……
一个噩梦又接着一个,我一觉反反复复都是被蹂躏的噩梦,我们成了地底下的猎物,无所遁逃。
一觉醒来,觉得身体和神经更累了。没想到连睡觉都要逃跑,我高度紧张过度,同时惶恐各种扑朔迷离的臆想,已经是根深蒂固进了梦里。
咕咕咕……
肚子发出了咕咕叫。
天啊,好饿,我们从不慎坠入窨洞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也不知道矿井上面的村民有没有顾虑到我们的死活,会不会派人下来搜寻,可是即便下来又能怎么样呢?这个矿井诡异无比,整个一尸家重地,儒瓦村的村民又十分迷信,忌讳鬼神,就单说那昨天带我们下井的那两个村民向导,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溜得比什么都快。恐怕他们回去已经想外界宣传我们的死期了。
看到老拓他们还在睡梦中,一脸的疲惫,我挺是无奈。
这时,我倒有点怀念那群白蚁大军来了,心说它们再来一趟,我就是被咬死也不宁愿被饿死,沉它们咬我我也咬它们。在漆黑的地底下,饿得我两眼都发绿了。
等等,那些白蚁不是连矿砂都能吃吗?这些矿砂到底又有什么营养?我抓了一把地上的黑糊糊的矿砂,揪了一点,塞到口中,牙齿间很是肉麻,轻轻一咀嚼,我就起一层鸡皮疙瘩。口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矿物质味道,但是对人的味蕾却是很刺激。
我呸呸呸地吐掉了,真难吃。
饥饿真是可怕,十几个小时之前,我的胃中的内容物排空以后,胃就开始收缩,它不断地分泌出胃液,恨不得把我自己都消化了,现在肚子咕咕的,正剧烈的收缩,胃气起自贲门,向幽门的方向蠕动,不断地提醒我该进餐了。
可是我吃什么啊?矿砂粉末吃不下,这里到处都是矿岩,我牙齿再硬也不可能去啃石头啊。但看老拓他们也是个个饿得走不动,几人都又累又乏,就剩烨磊,麻醉后估计胃部也麻醉了,丝毫不知道饥饿一样,在睡梦停止了新陈代谢,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
不行,怎么也得找些东西充饥。
“老旭,你醒了……”亦萱突然跟我说话。
然后离初晴和老拓都睁开了眼睑,原来他们根本就睡不着,或者早早就醒来了。但是几人眼里都充满了迷惘。
我对亦萱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就是地下苔藓也行。”
“别找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吃的。”离初晴有气无力地抛下一句。
“有什么样的环境就会有什么样的生产条件,或许有蝙蝠,或许有白蚯蚓,或许有……反正能吃的都行!”
我毅然决然出发了。
老拓嘱咐一句:“别走太远,这里的地形像个迷宫,走丢了就麻烦了。”
“别担心,我会吹流氓哨,到时候你们听到我的哨声,就知道是我了。”
走出来,我东走西绕,发现了几个小豁口,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些小豁口有小孩身躯般大小,朝里面延伸很深,但是我这种体型却塞不进去。与此同时,我看到了豁口处有一些残骸,好像类似一种棉絮状的东西,地上好像还有米糠。我激动死了。
是老鼠窝么?最好是仓鼠的仓库。反正里面有吃的就行!
幸好这个豁口是土豁口,要是岩石的我只能望而兴叹。
我打算就用两手刨土,但是效率实在慢,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力气刨土了,饿了那么久,我手脚都发软,刨土像是拜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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