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意是要下去,老拓后来也不拦了,说:“能拔得上来就拔上来,如果拔不上来,不能强来。”
我点点头,带着铁锹下了水。
水下还是很深,我以为光的折射往下可能最多两米的深度,但是往下潜后居然下去了三米多深。我看到那株肉芫如涅槃般大小,一大片贴在水底下,我先是用手拔了拔,没有拔动,恐怕是肉芫生长时间太久,已经根深蒂固。我又改用铁锹去挖土,企图把整棵肉芫连根都挖出来。
水下开始浑浊,肉芫依旧发出淡淡的昏黄的光,正好照明了我的工作进度。我一铲一铲地把周围的泥土都铲开,最后我看到了它的根须,一直深深地扎入大地中,恐怕有几十米的深度。我便直接用铁锹横着将它的根部切开了。
跟拆地雷一样,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起来,它通身金黄色的,难得一见的肉灵芝啊。一大片很重,可以当一顶帽子了,我开始朝水面上浮去。
“我拿到了,好沉!”我露出水面喷了口水说。
离初晴朝我伸手:“快,拿到这边来。”
我把肉芫举到头顶,肉芫一露出水面后,金色的光芒亮了一大圈,把周围五六米的地方都照清楚了,我好不高兴,觉得自己的脸上真是贴了金,灿灿的,这玩意真是罕见极致啊。
我刚游到皮筏跟前,兀地,我的腿突然朝下一沉,糟糕,有东西拉我的脚!
在这个地下湖里,除了那些‘肺叶’和那批嗜血的地下灵长生物,还会有其他的什么物种?
咕嘟嘟……我一下子猛地朝水底下沉,挨喝了好几口水,上面离初晴和老拓都在紧张地叫我的名字。
我把黄金肉芫在水里一照,妈呀,我脚下缠住的什么?!
我的脚下放一大片黑乎乎的,一只巨大的五米多长的盾吻古鳄正咬着我的裤腿要把我往下拽呢!
一只巨鳄!
上古存活的古鳄就得称之为鼍(tuo)了,可是这鼍不是在地面的盆地水系才有的么,怎么连地下湖都存活有鼍?
我惊恐得不知所措,冷汗在水中融为了一体,我打了个冷战,发狂地抓着铁锹就朝它的背部戳去,可是在水中的阻碍出奇地大,铁锹戳下去根本没有什么力道,铁锹戳在它的身上形同隔靴搔痒,古鼍后背还生长着厚厚的一层污垢,我的攻击无济于事。
我挣扎着撕破了裤腿,露出了水面,朝肚囊皮筏上的几人喊:“马上跑,远离这里!呃……咕嘟嘟……”
我沉沉浮浮,又喝了好几口水。
烨磊正急转皮筏,离初晴在上面拿着那蚁后的‘狗腿刀’也找不到档位下手,正是着急。老拓朝我喊:“戳它眼睛!”
我突然想起人在收到鳄鱼攻击的时候只要戳它的眼睛,那就有机会生还,鳄鱼可能因为疼痛而放开你。我瞅准了它两个眼珠子,发狠地就戳。没想到,这只古鼍居然不躲不避,而且戳上去后它都没什么反应。
“不行,它在黑暗的地下湖里退化了眼珠子,戳它都没知觉了!”
眼看古鼍咬住我的裤腿要翻滚了,这是鳄类一贯的做法,咬住猎物就要卷着将猎物浸到水下,任何本事通天的猎物在鳄鱼的翻卷下都不可能逃脱,包括大象犀牛老虎狮子。因为水下就成了它的天堂,水下战地它说了算。
我奋力将肉芫朝皮筏甩了上去,一头扎入水里,古鼍已经把我半边裤脚都撕下来了,此时我不能太过惊慌,对于野生的猛兽我得从容不迫,人一惊慌,就更激起对方的兴奋,到时我就要五马分尸了。
我憋了口气,看到它长着血盆大口就要咬过来,我赶紧蜷缩成一小团,然后将铁锹立了起来,古鼍的血盆大口恰好咬住了立着的铁锹,铁锹的两端一下子插入了古鼍的口腔里了。
可是我也正好被卡在里面蜷缩着,动惮不得,它的上牙槽卡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记得在亚马逊本地人逃脱巨蟒的时候就是从容让巨蟒活活吞下,然后在其口中或者腹中用刀刺穿它的身体的。本想套用,但是我想错了,人是由动物进化来的,人体有一套潜在的生命机制,在极度恐怖中,肾上腺素的分泌会达到极限,这种刺激会直接启动大脑的应激机制,如果不幸启动了这个机制,被吞食的人,恐怖到极限突破后,会突然消疼痛,然后心理也没有了害怕,然后出现幻觉……
开始濒死机制,这已经超出了生物学范畴,从精神学科直接跳到宗教学或者神学。死后的感觉可没人告诉你,不过这种被捕食后的精神机制是与生俱来的。科学研究证明当人被吞没超过一定程度,或者看到捕食者的咽喉,会有一个固定的精神反应。大脑一定会启动这种机制,后果是,你不用怕疼和任何恐惧,如果眼睛看到捕食者的喉部,基本上你立即会进入濒死的幻觉状态,还怎么拿刀割开对方……
此时我惊恐到了极点,觉得自己被淹没在一个巨大的咽喉中,并且开始被吸入,被吞咽。我触摸到了古鼍那锋利的牙齿上,一阵阵的心寒,如果古鼍舍命让铁锹刺穿它的大口,那么我一定被咬死在它口中,这就不是两败俱伤的事情了,而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当然,我也不是皇帝,我只是猎物。
只要它啃咬下来,我的腰椎立即被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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