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初晴加入我们的节目组中,我就知道离初晴的功力了,我们整天处在无码状态,因为在学医的人面前,遮羞与不遮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烨磊一下子蔫得不敢太多反驳:“是是是……你可是学过解剖学的女汉子……”
烨磊恨不得土遁以光速消失了。
花了半小时,离初晴快速检查完了带子,其中有一个片段时,她反复地重播,而且有些狐疑地朝我们的帐篷顶上看,面色有些复杂,我知道她可能发现拍到什么了,忙问:“怎么样,镜头里有什么?”
亦萱也凑了过来。
“你们看这画面……”离初晴把画面重新切回来。
“哎呀!”亦萱突然大叫。
我受不了亦萱一惊一乍,道:“这又不是你春光乍泄的镜头,你喊什么?”
亦萱矍然失容:“这帐篷顶上有两个脚印!”
“啊?!”我忙扭正了脸查看,普通DV夜间拍摄的画面实在差劲,播放的内容中,就看到夜里起了风,轻轻摇曳着DV,镜头微微朝四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后来镜头拍摄方向发生了转变,拍摄到了我们的帐篷顶上,而且上面印出黑色的两只脚印来。
黑影中辨别得出有明晰的脚丫子,脚踝,什么人这么轻,踩在帐篷顶上居然没有凹陷下来,我慌忙站立起来,查看帐篷顶部,但是由于早间雾气的干扰,帐篷顶部全部被晨露湿透了,已经不能甄别昨夜残留的脚印方位。
离初晴却另有解释:“不是脚印的问题,你们再往后看……”
镜头继续快速切换,DV被夜风的吹拂继续晃动不息,后来居然摇曳得卡在了我们的帐篷顶部,然后本来平视的镜头仰到了天空,拍摄到了我们帐篷顶部的状况。就忽的只见镜头里一双黑色的布鞋底板映在了里面,微微颤动,而上面正是两条黑色的腿!
我们暴寒,难道昨夜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个人上吊在了我们的帐篷顶部吗?!
为了确定这一信息,我反复地查看镜头的每个细节,又仰头校对昨夜拍摄的角度,最终,我提出了另一个可能:“镜头画面太不干净不清晰了,但是你们看看这几束重叠的枝杈和叶子,现在黎明,有黯淡光线,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如果把我们头顶的这几束枝杈叶子都盖住,就有可能出现类似一个上吊的人下垂着笔直的双腿的影子。”
“搞了半天,你说成是枝叶到我们帐篷顶部的影子?”亦萱持怀疑态度道,“可能性很小,你看这两脚的影子,太逼真了,根本就是一个人悬挂的两腿投射下来的。而且你再看我们头顶的枝叶,根本没有一处能形成两腿的样子。”
我说:“那不一定,你很多看起来不相干的物体,由于光线和角度差,使得它们一结合起来能形成意想不到的投影,就好比现代搞艺术的,都喜欢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挂起来,交错相间,东拼西凑,然后用一盏灯投射,墙上便会出现高楼大厦,人物器物。”
亦萱还是认为枝杈投影投出如此逼真的两腿概率太小。
离初晴道:“咱们试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现在黎明时段,雾气没有完全散掉,要遮住我们顶上的枝杈却不简单,因为这颗古木几十米高的树干上,一直都有节外生枝,想要遮住哪几枝哪几束叶子才能投射出一个悬挂人的两腿的影子,这实在有些大工程。而且我们手头没有太多的遮盖物,把帐篷拆了,拿到上面展开也是个难题,因为越往上枝叶就越浓密。
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个画面暂且不管,我们就当是枝杈投下的阴影了,夜里树影婆娑,暗影幢幢,而且这么浓密的枝桠,投出雷同世间万般物体的影子并不奇怪,咱们小时候不是喜欢在树底下看着这束树荫像什么那束树荫像什么而感到很好玩吗?我们还没有深入棂埃谷,纠结在这点的话,往后进程就展不开了。”
亦萱现在也妥协了:“好吧,昨晚的录像就保存这一段画面……”同时又凑到离初晴的耳边,“初晴,其他的都没有拍到吧?”
离初晴很惬意:“没有啊,都是黑不隆冬的。”
我接过话茬:“哎呀,可惜啊,没有福利可看。”
“哼!”亦萱朝我一瞪。她生气的时候是很可爱的。
黎明的朝曦准备要投射到大地上了,原始森林的雾气被驱赶到树根底下,挤得密度很大,到处都是云里雾里。等雾气被蒸发掉,它重新露出它狰狞残酷的另一面来。
我们要收拾东西,准备等老拓回来指示,继续上路。
这个蜗居是用不着了,我拆掉了帐篷,可能新一天的晚上,我们会找到另一处古树作为临时归宿。
吃了早餐,老拓还是没有回来,我只好重新摆弄摄像机,森林的黎明并不像旷野的日出一样,黎明时间被延宕一个小时,往往都日上三竿了,我们还是觉得刚是七八点钟的太阳,因此现在六点多钟,宛如混沌浑浊的黄昏。
四周的树木们张牙舞爪般呈现在白雾里的模样,一切都像是透视光看到了树木的骨骼。一根根蜿蜒如蜈蚣细脚的枝杈。恍惚中,我似乎也看到了亦萱和离初晴镶嵌在白雾中,只剩下透视的压缩成人型黑线的骨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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