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以为来旅游来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拓终于回来了。他一身潮湿,头发和肩膀尤为最甚,跟淋了一场雨般。
我们都把所有的行李从古木蜗居上搬了下来。
“怎么样,老拓,有什么新发现,方位也确定了么?”我急不可耐问他。
离初晴拿出一条手帕来:“先擦干你的头发吧,都是晨露。”
老拓躬下身体,挤了挤裤脚,居然湿得都拧出水来。烨磊的裤脚其实也湿了,就是没有老拓这么严重,老拓把鞋子一脱,都能倒出水来。
森林中起雾就如下了雨,尤其晨雾的凝重,都凝结在蕨类和藻类植物上了,行走过去肯定一直在沾水珠,要不是地面的腐败层上有枯枝败叶摩擦鞋底,这一路上就成了泥泞了。
“我去看了,前往棂埃谷深处的路上有很多新鲜的断枝,有些还是高达十多二十米的树干上出现的,凌乱的巴掌大的脚印也有,可能有比较硕大的躯体的生物经过这里,不过是多是食草动物的脚印,还有,我看到了一个绞杀状的上吊绳索,但是没有看到尸骸。”
我们都有些发寒。
“没事,呆会儿太阳一出来,这里的水汽就会消失,我们也会好走些。”老拓要充饥,打开行李吓了一大跳,“这、这,里面是什么?”
亦萱忙封住袋子:“是一只松鼠!”
“你抓来的?”
“烨磊抓来的。”
老拓摇摇头,知道这两人又调皮了:“你怎么也把松鼠和我们的行李放在一起了?野生的松鼠很难养活,而且脾气很大,你管不住它的。”
“哦,我没有想把它带回去,就是暂且‘拘留’它二十四小时,咱们来这里就算是陌生人了,就是想跟森林里的生灵们交个朋友,亲近一下……”
“拘留……”我们都笑了,我说,“亏你想出这个词,弄得它好像犯了什么错误似的。况且绑架人家是为了亲近啊?”
那只松鼠从袋子的拉链小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老拓用手指敲了敲皮带,松鼠一下子缩回去了。老拓从另一个背包里拿出食物,边咀嚼边说:“这只松鼠还挺肥硕的……你们知道么,这片原始森林数以万计的树木是谁栽种的?”
“呃……它们不是自生自灭,自己生长的么?”烨磊道。
“错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些小生灵,尤其是松鼠,每年一只松鼠都会无意中种植数以千计的树种子,就是因为它习惯将找到的各种果实和种子埋藏起来,作为冬天的储备粮食,但是它们习惯埋得漫山遍野,树洞岩石地底到处都藏有一些种子,而且它们记性不怎么好,经常把埋藏的地点忘掉,于是等到一定的气候条件,这些埋藏起来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慢慢长成一棵棵高大的树木。”
“嘿,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还担当了园林工人的工作啊,啧啧……”烨磊开始也对小松鼠感兴趣了。亦萱更是趴在皮袋子缝隙上面惊奇地偷窥里面的那只小生灵。
等我把昨夜拍摄到的DV片段给老拓看后。老拓看到画面中有两腿的黑影,并不急着表态,把早餐吃完了,吩咐我们暂且上路。
七点半钟,森林的雾气大为减少,朝阳普照万物生光辉,我们看到了树冠顶上投射下来的镂空的朝曦了,整个阴沉的深林也变得暗藏生机,外面心情大为干爽,不久就能摆脱抑郁潮湿的了。
背上行装,我们朝棂埃谷深处出发,经过昨天一天的物质消耗,我们的负重轻了不少,我很期待这次能拍摄到珍贵的镜头。
我们按图索骥,棂埃谷几乎是整个徒度原始森林密度最严实的地方,从里到外乔木纵横,植物葱郁,密度之严实,视线居然进入不到三四十米。到处是琳琅满目举步维艰的蕨类植物、藻类菌类植物、苔藓植物、地衣植物、裸子和被子植物,走十米都要费很大的劲儿。
如此生长密集的丛林似乎棂埃谷一直企图层层包裹它里面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艰难地地开辟着根本没有路的路子,一路狐疑,连条隐约有人走过的路子都没有,到处都是地衣的覆盖,前来这里自杀的人到底是怎么进入这个棂埃谷的?
一路上,很多凝结在各种低矮植物叶子上的水珠并没有落掉和完全蒸发掉,即便我们用木根敲打,先让它们掉落,但是我们的裤腿和鞋子还是湿了。
再加上一路上倒下来的灌木越来越多,我们要爬上长满青苔的枯木,跨过去后,裤腿都粘上绿油油黏黏的青苔物了,我滑倒了两次,屁股上都是青苔。
早上在原始森林中徒步真不是个好想法。
“大家停……”往前走了半里路,老拓示意我们止步,自己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我们一看,是一片破旧的衣服的碎片。
我赶紧把镜头投过去了,给它来了个特写。
大家面面相觑。从衣服碎片上看,有臼齿动物的撕咬痕迹,也就是说,附近曾有人在这死亡,而被动物撕咬肢解。
“这是个女的呢,从衣服的花纹上看,一般女性才穿着这种衣服。”亦萱说。
烨磊若有所思:“棂埃谷果然是一处老少皆宜男女通吃的自杀禁地,敢情来这里自杀的什么人都有。”说罢又凑到我的耳根,悄悄道,“或许还有个变态男穿着花柳裙丁字裤来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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