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初晴发现我后脖子被扁虱咬,她立即叫我们全部停下来,然后就地仔细地检查身上是否还藏匿有其他扁虱。
我盗汗冒出,生怕自己脱下衣服来皮肤上会叮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扁虱,那么没有密集恐惧症的我也会吓晕过去。
我左拉右扯上揪下挠,恨不得变成一只猴子:“我好像记得我浑身刺痒多时了,只是一直赶路没太在意……”
扁虱在林谷中不好惹,而且随处都可能藏匿,平时喜居树上和草丛中,一旦人或动物树下经过,它便吸附在人或动物的身体上。草耙子没有月工门,光吃不拉。也不放屁也不尿尿,靠吸食血液为生,身体很小,没吸食血液之前比虱子大不多少。但是喝到人、兽鲜血之后,身体能变大成像只大蜘蛛,肤色也由棕红变成灰色。无论动物还是人,遇到扁虱都会发怵三分。
由于之前接连遭遇各种突发事件,我神经有些过敏,发现了一只蜱虫后,差点认为这玩意不是地球的物种了,三下五下把上衣一脱,又把裤腿高高地挽起来:“糟了,肯定是猴子血引来了这批恐怖的东西,老拓,有没有带什么烟熏的,我得全身都熏一遍。”
亦萱安慰我说:“让蜱螫伤如果它之前没有叮咬到其他有病症的动物,那么你受感染的几率是很小的。”
我道:“鬼知道这些小东西之前寄生在谁的身上过啊,万一是林中一些患病垂死的动物,我中年不保啦!”
离初晴道:“这个有可能,蜱虫可是作为螺旋体、立克次体及病毒感染的媒介!”
“啊?”我吸了一口冷气说,“离初晴,你要救我!”
离初晴却考虑到另一个问题:“蜱虫习惯口器刺入皮肤后固定于宿主皮肤内要停留很长时间,吸取血液。由于它们的这种秉性,一般没有寄主的话它们不会离出生地太远,如果这种草爬子也叮咬猴子,那么它们不排除是猴子们引来的!”
我说:“你能不能先解决我的担忧啊?我们队伍都可能遭受蜱虫寄生了呢,现在可不是研究扁虱出生地的时候。”
离初晴道:“其实我也在考虑往下的路径啊,那些都有豚尾猴路过的痕迹,如果沿途都有蜱虫,我们定是不能冒然通过。”
烨磊不以为然道:“这原始丛林哪里没有虫子啊,从进入林谷的第一天起,咱们哪天不是硬着头皮往里钻?”
烨磊把脸一转,对我说:“看你,不就是被一只蜱虫叮咬么,又不是从肚脐眼里钻出来……”
“我靠,从肚脐眼里钻出来,我还是活人么?”
“那就证明你没事啦……”
“太监不知皇帝的苦!”
离初晴不想再说了,她看了我一眼:“别废话了,瞧你惊悚的,就被一只蜱虫咬,你要不要来一支抗毒剂?”
我抹了抹后脖子,有些刺痒难忍,却又看不到伤口,咬咬牙说:“就被一只小家伙叮了一口,注射一支抗毒剂太奢侈了,等我发现多被咬几口再注射也不迟。”
离初晴道:“感染是按你这么算的么?你要是有百分之一的感染,那么往后我给你注射多少支都没用!”
我听罢立即颓唐了,把袖子一捋:“那快,赶紧的,给我注射一支。”
烨磊自己也从裤腿中找到了一只吸得肚皮鼓鼓的扁虱,仔细一看,说:“别怕,只是普通的软蜱!我才不信它的口器一刺入皮肤就引起病变呢。这东西一般寄生于脊椎动物如野狗野马之类的体表,那么多的野生动物被寄生,也不见每只都病怏怏的。”
离初晴反驳说:“感染病原体是看不见的,正是野生的野狗之类动物才是最有可能携带病原体。”
老拓听到我们纠缠不清,吩咐道:“别争论了,离初晴,给老旭烨磊各扎一针。”
我说:“你们几个没被咬的也来一支,有备无患!”
“抗毒素是随便注射的么?”离初晴没好气道,“真是不知好歹。”
“哈,跟一个女医师在一块,老旭你没……”烨磊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语调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几乎是尖叫道:“我擦!看那是什么?!”
我们一怔,扭头一看,我们右侧的树木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扁虱,扁虱之多甚于松林发生了毛毛虫灾,如小指头般大小的扁虱形成鱼鳞状,整棵树上下连带叶子都被虫子覆盖了!
“这是要人命了!”烨磊嚷道,“这么多蜱虫,跑啊!”
一股风吹了下来,不计其数的扁虱从树上往下攀爬,整片的树木像是蜡像般融化了。地面上顷刻间流泻了大片的扁虱,潮水般朝我们涌来。
我们顿时大乱,这种情形给它们咬到绝对是成了木乃伊了!
老拓也想不到居然有这么扁虱,大伙后撤时他还不忘回头,观察扁虱的流动方向,说:“一定是食猴鹰把猴子在半空杀死后,把血肉丢弃下来,招来了这群东西!”
之前食猴鹰一通屠杀,可能把周边半亩林地都染上血迹了,这么多猴子丧命流出来的血,能把几里外丛林的所有嗜血生物都能引来。
我暗骂:这食猴鹰吃饱了撑得的吧,没事搞什么大屠杀,长这么大只雕也不懂得收敛收敛。幸亏这种软蜱虫没有翅膀,不然跟马蜂一般追杀过来,我们可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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