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犯迷糊中,黑衣人突然朝后面扭头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现在赶紧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明显黑衣人居然在跟我说话,他居然能看到我的灵魂!
看来他也是知道了我的处境,既然看得出对方没有加害于我的意思,我也听话,赶紧朝自己的肉体扑过去了……
与肉体的重合,宛如回到孕育的子宫,这是短暂的昏眩与黑暗,我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却是内心从来没有的平静。
周围乱糟糟的,嘈杂极了,我好似是跌落到了一个无底洞,头朝下,然后不断地缓缓翻滚,没有找到任何着力点,也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空荡荡的,这种感觉我似乎在什么时候体验过。我成了一粒尘埃,一根羽毛,无论怎么样,我都没有任何顾虑与感情。
“年轻人,年轻人……醒醒、醒醒……”
我终于听到耳膜边有人说话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是那名黑衣人,黑衣人已经摘下了斗笠,此人的打扮并无任何另类,穿着就跟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一样,没有我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也没有身披一裘兽衣骷髅首饰,仅脸色清癯,双目有神。有些诡异的是,此人的太阳穴边上,有一道奇怪的赤色图腾,尖锐而笔直地绕过耳后的头发。
“快起来,给大师看看你的眼睛。”老拓也催促说。
亦萱满脸惊慌地对我说:“刚才大师说,你的身体已经死掉了……天啊,吓死我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所措的坐了起来,刚才的记忆似乎有所缺失,断断续续的,一幕幕地从脑海中闪过,同时,我的太阳穴很痛,眉宇间也是阵阵刺痛,神经中枢突突地跳动,心脏却感觉不到跳动了。这莫非是我之前停止了呼吸,刚附身后无法适应死去一时的身体?
“老旭,你体内的红血丝依旧存在,恶魔估计还能卷土重来,有机可乘,为了根除你体内的异症,大师还要给你做点法术。”老拓跟我说。
我睁大了眼睛。黑衣人从他的包袱里拿出一瓶颜色怪异的小瓶子,然后从又口袋中拿出一根白色的羽毛,打开小瓶子从里面蘸了些液体,然后让我仰着头,便用带液体的羽毛将液体朝我的瞳孔滴下去。
我眨了一下眼睛,只感觉到液体在我瞳孔内扩散,然后很快变成硫酸一样的刺激液体,我大叫一声‘痛!’接着就用手去戳。
“痛就是对了!”黑衣人阻止了我的手,让我忍耐,我实在控制不住,那液体在我的眼睛里像是赋予了生命,一直在眼眶内来回攒动,并且,触动到了我瞳孔内的神经,我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血管和神经在抽搐,并且穿插,我的泪泉不断地流出大量的液体来。
亦萱有些不忍看,担忧地说:“老旭,你坚持住!”
我两只眼睛着了火一般的烫,眼眶周围的肌肉突突不断跳动与抽搐,黑衣人吩咐老拓和亦萱抱住我,让我撑下去。同时又伸出两只分别压在了我的胸口和锁骨的穴位上。
我实在疼痛难忍,用力推开了他们,然后用手抓住桌子边上的棱角,用力地将指甲陷进去。这种痛不是阵阵剧痛,而是由轻度到高度的燃烧加剧,痛感跟刚结了痂的伤口被活生生血淋漓地撕下来然后又被倒入一大罐盐水。
一度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烧瞎了,眼泪模糊了视网膜。
黑衣人用着一种严厉地口气说道:“人被阴鬼缠身后的第一变化就是印堂,刚才我看到你肉体的印堂已经黑气凝重,阳气被煞,阴气缠绕,而且已经神经失常,这是典型失魂现象。还好,你身体原本的三盏灯一盏没灭,这三盏灯就是阳火就是头顶和两肩,普通的鬼见了都会自动躲起来,但是,你接触的不是一般的鬼魂的,而是摄青鬼,这种怨灵的法力超高,怨气弥漫范围很远,如果一间房间有摄青鬼,那么整栋楼都成了凶宅,甚至能祸害一条街。”
“大师,你说老旭中了摄青鬼的邪了?”亦萱这才似懂非懂。
“没错,八字至阴者在特定环境和时间内必撞邪!”
我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此时我的耳膜还是乱嗡嗡地想。说实话,我见过真正的得道高人,那些人也曾在《纸人纸马》的节目上出现过,大师们说是可以通过看人体的三盏灯的强弱和从印堂间的气色,从中断定仙气、阳气、妖气、阴气、尸气等各占多少。这些懂得起码常识的人都成了我们节目的尊贵嘉宾。
而这位藏匿于人间的黑衣人名不见经传也有这等功力,果然是高手在民间,事后不管怎么样,一定邀请他去我们节目组一趟,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救过我一命,答谢是必须的了。黑衣人开口就说到了摄青鬼,并且出手驱逐了附身在我肉体里的摄青,我心里隐约佩服,我从没有见过一个降头大师有这般大刀阔斧雷令风行的伸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对灵异界如此了如指掌?
我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多谢大师出手相救了,不然……老拓,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哦,不对,可能‘我’会先掐死你。”
“得幸亏是这位老哥发现得早,不然你的灵魂迟早灰飞烟灭了,你的肉体也会害死你周围的熟人。”黑衣人指的是老拓的警惕,发现了刚才我的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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