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扔的话,就扔吧。”他说道。
“不是……我……呃……不。”她还是回过身把电话摆在小小的座机上,放了两次才放正话筒。
再次面对萨迪斯特之前,她先是想起他扑到那个次生人身上,将人活生生打死……继而又想到他将她的物品从家里带过来……还送她过去……允许她从他的血管里吸血,宁愿承担因为这样的入侵而带来的不适。
当她转身面对他的时候,仿佛已身陷他的情网,被其中的残酷和温柔轻而易举地俘获。
萨迪斯特率先打破沉默:“我不想让你兄弟的计划害得你整个晚上都睡不好。还有,也别告诉我说你不是这么想的。”
该死,他真聪明。贝拉回答说:“但是你知道他想要对我怎么样。”
“嗯。”
“根据律法,黑剑兄弟会必须放弃我,所以我没法留在这里。你觉得我能喜欢这唯一的选择吗?”
她还能指望去哪里呢?
“回家到底有什么糟糕的?”
她瞪了他一眼:“好吧,我其实很愿意被人当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像个小孩,或者像个……我哥哥的所有物那样。我都可以接受,完全可以接受。这样说总可以了吧?”
萨迪斯特举手捋过骷髅状的短发,亮出紧绷的二头肌:“让全家人都住在一座房子里,很有道理。这段时间对平民来说很危险。”
哦,天啊……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要他来赞同她哥哥的决定。
“也是次生人的危急关头,”她喃喃着,“从你今天晚上干掉那家伙的情况来看。”
萨迪斯特眯起了眼:“如果你是要我为了那件事而道歉,我不会答应。”
“你当然不会。”她打断道,“你从来不为任何事情道歉。”
他却缓缓摇头:“如果你是想找个男人打一架,你找错男人了。贝拉,我不会配合你的。”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很擅长被人激怒吗?”
随之而来的沉默让她忍不住想对着萨迪斯特大吼大叫。她本来等着他的愤怒到来,因为他总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肆意发怒。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轮到她的时候,他倒显出几分自控来了。
他挑起一边的眉角,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啊,见鬼,”她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刺到你的要害了,对吧?对不起。”
他耸耸肩:“碰上我这种硬茬能让任何人发疯的。不用在意。”
她坐到床上。独自一人离家出走的想法过于荒诞,但她拒绝活在瑞梵吉的操控之下。
“你有什么建议吗?”她轻轻地问。她抬眼望去,却发现萨迪斯特只是盯着地板。
他就那样松垮垮地斜倚在墙边,高大却瘦削的身体看上去就像石膏墙上的一处褪色板块,在房间的结构上裂开了一道缝。
“给我五分钟时间。”他说完,依旧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贝拉躺倒在床垫上,心里想着这五分钟对现在的情形毫无帮助。她需要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哥哥,在家里等她。
尊敬的纪事圣女啊……从次生人的手里逃出生天,不是应该让事情变得更好吗?可现在恰恰相反,她的人生似乎依旧在她可掌控的范围之外。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她可以自己挑选洗发香波了。
她抬起头,越过浴室的门望向淋浴间,想象自己站在热水下。那样应该也不错,放松、提神,而且可以把自己的难过痛痛快快地哭出来,而又不必担心尴尬。
她起身走进浴室,任水流冲刷着身体。水流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显得真切,同样真切的还有温暖水流滑落的感受。她无法停止哭泣,只好仰着头,让水流顺流而下。
等她终于走出淋浴间,发现通向卧室的门被带上了。
萨迪斯特可能回来了。
她找到一条浴巾包裹起自己,并不指望萨迪斯特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26
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萨迪斯特只敢瞥上一眼,心中已在抱怨不停。贝拉从头到脚透着红润,头发高盘在头顶,身上的芳香是弗里茨坚持要买的法国香皂的味道。包在身上的那块浴巾小到只能让他猜想,把贝拉变得一丝不挂有多么简单。
他所要做的,只是随手一拉。
“瑞斯能答应的东西,暂时还帮不上忙,”他说道,“最多只能拖上四十八个小时。跟你的哥哥谈谈,看看你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不然的话,瑞斯还是得做出回应。而且,因为这是你们家族的事,他实际上不可能拒绝。”
贝拉把浴巾往上提了提:“好吧……谢谢。谢谢你努力过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房门,想着自己可以回去继续A计划:跑步,跑到累趴下为止,要不然就去找费瑞打自己一顿。
只不过,他并没就此离开,而是两手叉着腰:“有些事情,我很抱歉。”
“什么?哦……为什么道歉?”
“我很遗憾,让你看见我杀死那个杀手。”他抬起头,随即又低了下去,努力阻止自己去抱住脑袋,“我当时说,我不会道歉。我的意思是我从不后悔杀掉那些混蛋。但我不想……我不想在你的脑海里留下那些血腥的画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那些场景都拿走,从你的记忆里都拿走……在你脑海里的一切记忆,我真的……很抱歉让你看到。贝拉,没错,我对这整件事都很抱歉,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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