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又突然从眼窝里跳了出来。八条腿从头骨下面伸出,好像一只蜘蛛。它突然跳到他们头顶上方,又砸到了地上,然后向厨房门口爬去。
拿破仑阻断了它的去路。它又咬又叫,使它不敢靠前。他们小心翼翼地围拢过来。头骨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红色液体。拿破仑发出一声哀鸣。
公爵拿起一只超大旅行鞋朝可恶的头骨打去。它被砸得粉碎,变成了一堆粘糊糊的东西。头骨发出了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伯爵过去看拿破仑伤得怎么样。他的一个肩膀已经不见了,那里嘶嘶地冒着泡泡。外质不是肉体,精神之类的东西通常是不可摧毁的,不过仍然有办法杀掉幽灵。切切实实的办法,就看你知不知道。
拿破仑躺在地板上,身体一点点溶解。
“妈的!”伯爵小心翼翼地拿起拿破仑,放在胳膊里抱着。“好了,小家伙,你可不能死啊。”
这种酸性物质腐蚀了它的一条腿。它仍在继续吞噬,只不过速度减慢了。伯爵祈求它快点停下来。他不想告诉凯茜她的幽灵狗真的没命了。
拿破仑抬起头来,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随着最后一声呜咽,他的腑袋也溶化了。不过侵蚀也终于停了下来。
“太好了。”
他将丢了脑袋的三条腿小猎犬紧抱在胸前。现在,拿破仑只是需要时间恢复。顺利的话,他失去的躯体还会长出来,不过即使长不出来,这对幽灵来说也没什么。他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但是,至少他会活下来。差不多是这样。
洛雷塔只看见伯爵抱着空气。“他没事吧?”她问公爵。
公爵点点头。他不想费力去解释。
伯爵把拿破仑放到他的箱子里休息。然后抓起自己的东西出了门,中途只停下来瞥了一眼残留的粘糊糊的脑浆和骨头。
“去找她吧,伯爵,”公爵一边叹气,一边用铲子刮掉运动鞋底上的污秽。“很快你就可以给她自由,很快你就可以离开了。”
伯爵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因为离开而感觉抱歉。公爵是个成年人。如果他不能像自己一样认识到必须逃离吉尔夜店,那不是自己的错。可是不知怎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长久以来公爵一直在他身边。知道公爵在守护自己,他每天可以睡得更加踏实。可是现在,麻烦刚一露头,自己却要离开。
“公爵……”他努力想说点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呃……”
公爵停止清理鞋上的脏东西。他们彼此凝视着。旁边,洛雷塔正静静地用拖布清理来自外度空间的脑浆粘液。
“该死,走就走吧,为什么这么费劲呢?”
伯爵把袋子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然后又换了回去。
“我只能说对不起。”
公爵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伯爵转向门口。“你个笨蛋。”
“再见,伯爵。”
走过厨房一半的时候,伯爵转回头。公爵在继续挽救自己的运动鞋。
“再见,公爵。”
25
一看见凯茜,伯爵的自责就消失了大半。看见她的笑容,他几乎把背弃公爵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嗨,拿破仑呢?”
“他在餐馆和公爵玩儿呢。”他不想对她撒谎,可又不想让她陷入不必要的担心。他举起纸袋。“我想今晚可以念咒了。”
“已经准备好了?”
“嗯,要到八点半左右才能真正开始。不过现在我可以先把东西摆好。”
“为什么八点半呢?”
“因为那个时候的玄秘氛围最适于解禁幽灵。”
“哇。我还以为你不太懂魔法的事呢。”
他耸耸肩。“凑合吧。”
说实话,他的经验相当有限。“玄秘氛围”是赫克特说的,不是他。不过如果这可以让她羡慕的话,他愿意不懂装懂。
“要做什么?”
他一边从袋子里拿东西,一边解释它们的用途。“蓝色蜡烛代表风和水,永远自由的自然力。我会用这袋盐画一个圈,代表外质的束缚。用这个在网圈周围喷出如尼字母,”他晃了晃那罐喷漆。“要用红色漆是因为那是大地的颜色,使你稳固的力量。”
他洋洋得意地咧嘴笑着。
“如尼字母。像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用一只眼睛换取的如尼咒文一样吗?”
他点点头,没承认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再跟我说说。”她指着他还没有提到的东西。“它们都是干什么用的?”
伯爵的笑容消失了。他一点儿也不记得赫克特还跟他说过什么。他快速翻看着记录。那上只写了怎么使用这些东西。他没把赫克特说的神秘术语全部记下来。
他颇为勇敢地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呃,这个嘛,渡鸦眼睛干粉用来召唤,呃,自然之灵。尤其是那些伟大的鸟类祖先,这样它们就可以,呃,赶跑墓地朋友了。”
“墓地朋友?”
“是的。”他咳嗽起来,试图掩盖由于开动脑筋而带来的尴尬停顿。“如果我们稍有马虎,这些讨厌的东西,呃,就可能把事情搞砸。有点像在墓地出没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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