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箱子,张东下意识地往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没有袁丹的身影,初春的屋子,那盏以前让他看了觉得很温暖的厨房灯,突然变得有些冷。见张东还在看厨房,男人催促道:“走吧。”
两个人一起下楼的时候,男人一手搬着箱子,一手提着那袋他刚刚要丢掉的垃圾。张东走到三楼的时候突然问男人:“您是袁小姐的男朋友吧?”
“嗯。”
“袁小姐还没回来?”
“回来了,只是最近还有些事情,网店的营业还不能恢复,她今天去和朋友聚会了,你来之前她才走没多久。”
“哦。”
话题没有继续,男人把那一大箱子快递放在张东车上就去丢垃圾,楼下的路灯比走廊的灯亮得多,张东只看到走远的男人手里提着的垃圾袋里,放了一团黑色的东西。
就在张东看着男人背影的时候,大风吹起了他头上的帽子,那帽子还是袁丹送他让他夏天遮阳的,他随着风向男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帽子还是消失在了夜色里。
顺了一把没了帽子的头发,他打了个冷战,没再理会袁丹的男友,开着电动车离开了幸福花园。那天把快递送到快递站,大大小小上百个盒子被倒在地上,地址哪里都有,照例每个都贴上“轻拿轻放,易碎品”的标志,他把快递子扔进整理车。往常一扔一个准的快递,那天不知怎么着,连着几个都被扔在了整理车外,走过去捡起那些比平常都大的纸箱,他喃喃念叨:“张东,死心吧,人家有男朋友。你也不是没看见,你比不上。”
那话说完,他也没心思再贴,把所有的东西都扔进整理箱,一个人开着电动车回了租屋,虽然一直自我安慰要自己死心,可是他一闭上眼就是袁丹的样子,她就坐在红色的屋子里冲着他招手,问她:“来啊,来陪我啊。”他走过去,袁丹却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脚下全是血。自从知道袁丹有男友,张东就开始整夜整夜做噩梦。
那之后,没接到袁丹的电话,也不想自己陷得太深的张东没再去过袁丹的公寓。
没联系袁丹那几天,他过得并不轻松,就像失恋了一样,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先是快递莫名其妙丢失,然后电动车在送货的路上突然失灵,他从高坡摔下,差一点就死了,就连租屋也因为上次煤气中毒,被房主限时搬走,可谓倒霉至极。
听张东说最近的倒霉事儿,同事道:“这么倒霉,你不会沾上什么了吧?”
“沾上什么?”
吃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同事道:“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呗。”
一笑,喝着啤酒的刘振东道:“封建迷信,谁还信这些。”
同事又道:“你还别不信,你还记得上回和咱们一起喝酒的小王吗?前几天被车撞死了。”
那话让刘振东一口酒呛进嗓子眼:“撞死了?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吗?”
“是啊,三天前下夜班,他过路口的时候让个酒鬼撞了,被拖行一百多米,据说五官都磨没了。”
“真惨。他死他的,跟神鬼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记不记得上个月咱们吃饭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那时他老娘生病等着用钱,这小子喝醉了发毒誓,说各路神灵鬼怪,谁能一下子给他三十万,让他死,他都乐意。”
“不过信口胡说的话,谁说也没见谁死。”刘振东不信。
“这是祸从口出好不好,最关键的不在他怎么死的,而是结果,他老娘治病要三十万,他发毒誓的时候也说要三十万,最后明明是车主的全责,小王还死了,赔个百八十万都不能了结的事情,最后就赔了三十万。”
那话说完,拿着筷子的张东失了神才道:“我倒是没发过毒誓,但是这几天睡觉总能听到有人拍我的门,一闭眼,眼前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这是不是也是沾上了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想看这些去拱辰大街,找这个人,让他给你看看。”
虽然收下了电话,但是张东并不信这些神鬼之说,让他突然觉得害怕的是隔天上午他突然接到的老板电话,按照电话说的回到快递站,等待他的却不是老板,而是两名警察。
每天送快递累得要死,张东不上网,也几乎不看电视,所以时事新闻几乎都很晚才会知道,就像最近红遍网络的人肉快递,如果不是警察说,他或许也不会知道。
快递站的办公室,警察递来的照片上不施粉黛的袁丹样子没有了往日的漂亮,一双灵动的眼睛如今仿佛死鱼一样凝着他看。
“见过这个人吗?”
“见过,这位小姐住在幸福花园,是我们的老客户。”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警察公事公办的口吻让张东有些害怕。
“半个月前,后来她妈妈病逝,她网店暂时关闭,我就再没见过她。”
“她妈妈过世?她妈妈根本没过世,你没见过她,为什么近期会有快递发出?”
听警察说袁丹的母亲没有去世,刘振东就觉得那里有些不对,老实地交代了袁丹失踪后的一切,他才问警察:“袁小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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