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珑听见外面的飞机轰鸣和枪炮声,惊讶地问:“到了下午了?”
“没有,不知道怎么就提前来了。”萧河知道隐瞒不住,他安慰道,“有救兵,你们千佛山再齐心协力,一定能冲出去的。”
突然间她紧闭的双眼里溢出清泪,她摇摇头说:“没救了,你也不知道是谁在内讧,没救了。”
“陆老哥已经死了。放心。”
“是大哥二哥在起内讧!”刘玉珑抽泣着说,“千佛山完了。”
萧河一惊,手上的力度大了点,竟然一把撕下了刘玉珑肩膀上沾满血的布块,疼地她龇牙咧嘴,萧河歉意的笑笑,惊讶的问道:“大当家二当家在做什么乱?”
“一言难尽。”刘玉珑忍着痛坐起来,小艇的四周水花飞溅,空中的战机轰鸣着不停向下扔着炸弹,她心急如焚地说,“要是引爆了山上的炸药,谁也逃不了!我出去看看。”
“玉珑!我给你包好伤口。”萧河一把拉住她,“外面还有龙飞他们,你的伤还在流血……”
“就你那两下子抖抖索索的,包到晚上都不行,还越弄越疼。”刘玉珑笑了笑,侧眼看了看肩膀,“不碍事,没有伤筋动骨,老陆念着旧情呢,没有伤神枪手的右手。”
“别在那里自我安慰了。我看老陆也是被迷惑了,千佛山的奸细不少啊!”萧河说着,脱下自己的上衣,“嘶”地一声,将上衣袖子撕成布条,按住刘玉珑,认真的给她包扎起来。
刘玉珑软软的坐下,她突然伸出右手,放在萧河的手上,轻声说:“谢谢你……”
萧河被刘玉珑突然的举动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软软的小手:“有我在,没事的。”
刘玉珑轻轻靠在萧河的怀里,她微闭着眼,萧河的怀抱温暖而踏实,这个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女人,却从萧河的身上闻到了和千佛山的男人不一样的味道。他文雅,幽默,大度,最重要的,他有一颗懂她呵护她的心,不管她怎么凶他,怎么收拾他,他都轰不走赶不走。战火纷飞里,刘玉珑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女人,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做依靠。
外面的河滩上,战机进行第二次俯冲,杜康和钱奋,隐蔽在灌木丛中,战机俯冲的时候,离地面比较近,估计飞行员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深山老林里会有两只黑洞洞的枪对着自己。杜康戏称自己和钱奋有一种心灵感应,不用手势,也不用暗号,两人在两百米的距离内,能彼此感应对方的心灵,感应到对方心里的节拍。而战机俯冲的瞬间不过几秒,杜康在心里默念着,计算战机的最低位置:“十,九……”
另一边的钱奋,也同时数着节拍,跟杜康的完全吻合。
“二,一……”
两人同时扣动了扳机!
枪声密集,他们没想到的是,丛林里的队友也是同时将枪口对准了战机。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战机俯冲后,扔下炸弹,重新高飞起来。
炸弹轰然爆炸,飞溅的石头乱飞起来,好像下起了一场暴雨。
“钱奋!你他奶奶的,瞄准没有?”硝烟散去时,杜康大骂。
“准!一万个准!”钱奋也有些难以置信,虽然战机俯冲的速度就在一瞬间,但是对于他和杜康来说,打中它还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大家看!”龙飞突然惊喜的大叫,刚才的战机好像失去了控制,发出嘶哑的轰鸣声,好像喝醉酒的醉汉,在天空横冲直撞一阵,左右摇摆,屁股上浓烟滚滚,像一只受伤的鹰,一头扎进了千佛山的山顶。
“成功了!”杜康捶地大吼,钱奋从灌木丛探出头来,与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同志们,现在我们分不清千佛山的势力,哪些是投靠我们的,贸然进山,只怕会引起无谓的伤亡……”龙飞的话还没落脚,千佛山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不好了!他们找到了千佛洞的洞口!”龙飞焦急的说,“至今没有看见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如果战机发现了我们的船,就逃不出去了。”
“真他娘的啰嗦,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些人还要不要活命?”杜康骂着,抱着枪靠着大树掏出一支烟抽起来。
“我说跟土匪有什么交道好打?”钱奋也有些不满,“误伤了我们的兄弟不说,这要是收编回去,一个个野性难驯,搞不好会弄个什么事儿出来……”
钱奋,和杜康一样,枪法惊人,百步穿杨,也一样的桀骜不驯,但凡有真本事的而不是从正规队伍里出来的,都是自命不凡,独来独往,没有集体主意感。
因此,钱奋有一个称号,叫做沙漠之狼——孤独残暴,不合群。
龙飞是他们的队长,但是钱奋和杜康,是最不喜欢受管束的。他们与龙飞约法三章,他们在遵从集体行动的前提下,龙飞不得勉强他们做别的事,比如现在,他们在履行一个狙击手的任务,但是要他们进入丛林搜索,万万不能。
拿杜康的话说:他不是警犬。他不喜欢与人近距离对抗,他喜欢他的目标在暗处,他们彼此消磨着耐性和体力,然后,发现目标,一枪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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