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谁!这是谁!”她的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是谁?”
铁面人不理会她的痛苦,回到驾驶座上,将汽车发动起来,洋洋自得的说:“满意吗?现在你不是张凤舞了!你的脸不是,你的声音也不是!”
然后回转身,狠狠地说:“这就是代价!我帮你的代价!你记住,这才是开始!如果你想你的家人永远平安,你就要一直听我的!记住了!”
凤舞默默无力地瘫软在后座。这十几天的遭遇一样样地浮现在她眼前,从闹市口自导自演的“好戏”开始,出嫁,假死,逃生,家人被劫,遇见风俊扬,看见以前正常的马奔流出绿血,遇到铁面人,这一切都是好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事情,却让自己在短短的十几天内都遇到了。好像自己的背后,有一个人在操控着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人,每走一步,都逃不过一条线的牵引。
自己已经不是张凤舞了,这个人真的会救家人出来吗?如果能,她也心安。她想着,只要看到自己的家人平安回来,她恨不得马上就死去,来化解这伤痛。
她越想越害怕,抱着头,靠在后座无语地痛哭起来。
“你那是一张新鲜的人皮面具,从现在起,张凤舞已经死了,你将扮演另一个人。”铁面人冷冷的说,“别想将它取下来,除非,你将整个脸皮都撕下来。还有,你别想着死,你一死,我就送你的父亲和哥哥去陪你。”
说完,铁面人在前面吹起了口哨,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凤舞听不懂的歌词,汽车渐渐驶出森林,进入人烟密集的地方,铁面人从座椅下拿出一个礼帽,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大半个铁脸。
第五十章 血脚印
“师父,我们的座位在这里!”风俊扬手上扬着两张票,站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对走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叶玄机大叫。旅客陆陆续续的上了车,风俊扬放眼往自己的车厢里一看,大失所望。
车厢里有三五个人是满口没牙的老太太老爷子,此时都已经占据着靠窗的位置打着盹;还有两个带孩子的中年母亲,敞着松松垮垮的胸部在给孩子喂奶,那两个孩子也长的怪异,精瘦干瘪的样子不比猴子好看;还有一些好像是从此地迁移到某地开始新工程的工人,拿着榔头扳手等工具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下一期的工程。
“你买的什么票!”风俊扬等叶玄机走过来,嘟囔着嘴说,“你看,没有一个年轻人!”
“你直接说没有一个年轻女子,OK?”叶玄机跟风俊扬就学会了这句英语,此刻好像心情大好,拿出来炫耀一下。
“你戴着个帽子装什么绅士!”风俊扬抱怨着,“这大热的天,人家还以为你是怪物。”
自从千佛镇坐汽车转至这个火车站,叶玄机就在车站的小店里买了这顶怪模怪样的帽子,这帽子灰不灰,黑不黑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帽檐,遮住大半个脸,只能看见一个下巴。
叶玄机不理会他,风俊扬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车厢里乱窜,一会儿走到车厢的接头处,一会儿趴在窗子上看外面叫卖的小贩。他好久没有出过远门了,他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放松心情,将自己内心那些快要发霉的心思都拿到太阳底下晒晒。
“你没坐过火车吗?真丢脸。”巨大的帽檐下,叶玄机的下巴一上一下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下去买点吃的喝的上来……”
“我看风景,你去。”
叶玄机也不多说,站起身,将帽檐再往下拉了拉,经过那十几个工人的面前时,那些人发出了一阵阵的嘘声,觉得这个人好生怪异,叶玄机并不理会,径直下了车,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风俊扬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确信这趟火车不是为自己开的——里面除了老人、妇人、小孩和工人,连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人都没有,更别说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看来这一趟“旅行”注定是要在看报纸看风景睡觉中度过。
“喂!请问你旁边还有人坐吗?”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顿时激活了他快要入睡的神经!
他抬起头,看见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一身镶嵌着花边流苏的蓝色民族服装,身上的佩饰叮当作响,她的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此刻这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正期盼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多想说,没人,你坐吧。
那讨厌的师父一会儿岂不是要站着?
“对不起,有人了。”他挤出一个笑脸,怏怏不乐的回答。
“坐吧!我四处走走透透气。”叶玄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小吃,坚果啊,瓜子啊,杏仁啊,看的风俊扬胃口大开,他一把夺过来,师父真好,给自己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不说,还能体会自己的心思,主动把座位让出来。
“不,还是叔叔你坐,我再找找有没有空位置。”
“你坐吧。我坐着晕车。”叶玄机淡淡的说。
“那谢谢叔叔了。”女子甜甜地答谢,“我只坐三站就下车。”
大帽檐下的嘴巴对着风俊扬瘪嘴,转身就走到了另一节车厢。
“你师父真好。”女子礼貌的说,“谢谢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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