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地质勘探者,在野外辨别方向本是一项必备技能,可阳山四面高峰,阳光只有少量照入,所以山里的植被都长得很奇特,很难借其生长姿态来分辨方向。天慢慢地黑下来,我们急得团团转,手上又没准备电筒,这要是真黑下来,那还了得。山里的孩子走夜路本无惧意,但刘三妹听了很多关于阳山的恐怖传言,所以就吓得哭了起来。
昏暗的山里听到女声在哭,而且就在身边,我不由得就想起女鬼夺命的故事。眼看天越来越黑,我也开始着急,却不想在不远处依稀地看到了村落的轮廓。我们自打出娘胎就住在上欧村,但从未听说阳山里有人居住,想到这里我就感到一阵阴气迎面袭来。
02.废墟
天已经黑了,大家都以为很快能回去,所以谁都没带手电。阳山深处竟有一个村落,这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因此我和刘三妹都觉得不可思议。要是阳山里真有村子,那为什么没有看到过那个村子有人进出阳山,难道他们走的是别的山路?现在天色已暗,山里夜虫嘶鸣,这种时候应该点灯了,但那个村落却仍无半点火光。
“反正找不到回去的路,先到那个村子看看吧。”我对刘三妹说。
刘三妹自然不肯,但她看了看四周,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只好忍住抽泣跟我走。村落周围架起了藤蔓条萝,房屋也覆盖了绿色的藓类植物,所以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幸亏我刚才眼尖,要不肯定要在山里过夜,天知道山里有什么可怖的东西,能把王小军吓得滚落山底。
逐渐走近村落后,我们才发现那是一个废墟,难怪天黑了也没人点灯,原来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村落都是木屋建筑,很多都已经腐朽不堪,轻轻一推就会倒塌,但少数木屋仍然坚固。木屋里久无人住,长满了野草,也藏了不少的虫蛇,但这都些对于山里的孩子来说已经“多见少怪”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因此惊慌。
木屋里的情况很糟糕,根本不能住人,还不如屋外的条件好。王小军的呼吸还算平稳,刘三妹估计王小军过不久就会清醒,当务之急是找个干爽的地方让他休息。我们三人都带了手机,本想打电话求救,可惜等我们拿出手机后,却怎么都打不通电话,根本没有一点儿信号。
并不是移动电话不好使,而是阳山着实古怪,只要一接近阳山,所有的移动电话都会没有信号,变成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正因为有这个现象,所有人都无法解释,加上阳山闹鬼的传言,这更让村民认为阳山不可进入。更糟糕的是,我们对村民撒了谎,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到别处寻水,谁都没有想到我们进入了阳山。如此一来,谁都不会进山寻人,他们现在肯定在别处找我们。
既然无法求救,那就只有自救,我和刘三妹在村落的废墟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间比较干爽的木屋。可是,等我们进去以后,却发现木屋不大对劲。木屋虽然很破旧,但与其他木屋相比,它至少能遮风挡雨。更不可思议的是,屋内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有床、锅、碗、一床很脏的棉褥,以及几件褴褛。
“难道山里还有人住?”刘三妹惊讶地问。
“咱们住在山外那么久,你什么时候看见有人住在山里,就算真有人住在里面,但咱们从没看见有人出来,除了那个砍柴老人。”我否定道。
“会不会像白毛女那样,是从战时留下来的,他们不知道山外已经和平,所以一直留在山里?”刘三妹猜测。
“这也不可能吧,要真是那时候的人,现在都过去60年了,在这种环境里他们活不了那么长吧。”我还是不敢相信。
“也许是他们的后代。”刘三妹仍觉得她没错。
“你说的不是没可能,但过了那么久,那些后代肯定会偷偷出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吧,起码是我的话肯定会那么做。”
我说完就把王小军放在床上,那床不怎么结实,人一躺上去就吱呀作响,似乎随时会跨塌。木屋内的情形证明荒村内肯定有人居住,所以我和刘三妹就琢磨着等那人回来,然后商量看看能否借宿一晚。刘三妹对此不大肯定,她说现在还有人隐居山中,不是恶人就是妖怪,人家肯让我们住才怪。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万一起了冲突就不好了,根据屋内的情况来分析,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又或者对方根本不是人。
我趁天没有完全黑下来,一个人在废墟里转了一圈,大约摸清了废墟的规模。这座废墟起码有20户人家,但只有一间仍住有人,其他的都成了虫蛇蚁鼠的巢穴。天色完全黑了,幸得月光如洗,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王小军仍未清醒,但已有梦呓,所以他的情况已大有好转。
虽然我们没带食物,但大山就是大宝,山中很多野果都可以饱腹。我在附近采了一些酸甜的野果,回来后就分给刘三妹,她却怪我很久不归,害得她以为我出事了。据刘三妹说,我离开后她觉得附近人窥视,并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可她没敢随便追出去。我在附近转悠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看见,所以就对刘三妹说,是不是那个人影就是我,因为我刚才就在附近。
刘三妹又看了看王小军,她估计王小军很快会清醒,这对于我们来说算是进山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我是一个烟民,身上带了打火机,刚才出去还捡了些干柴,回来后马上生起一堆小火。有了火光的照耀,我们才觉得有点心安,刘三妹也很快进入了梦乡。我不敢睡,倒不是不困,而是担心废墟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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