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不要开玩笑,我有男朋友了。”我急了就骗他。
“有男朋友还和肖班住,看来你男朋友也好不到哪儿去。”肖班老爸毫不留情地批判我虚构的男朋友。
我真想一头撞到墙上,肖班老爸跟我老妈一样,一个比一个难应付,就算我们年纪大了也不该这样逼婚嘛。肖班老爸看我一直站着,他就叫我坐下,还说我屁股不大,要生孩子就得趁早。我正紧张地端起杯子喝水,听了这句话就将水喷到他身上。肖班老爸没有介意,他擦了擦身子,问我肖班和欧家明为什么不来往了,以前不是好兄弟吗。
“啊?”
我听得目瞪口呆,如果肖班老爸不提这事,我都想不到肖班和欧家明是好朋友。肖班对欧家明态度恶劣,哪像是好兄弟,不当场打死对方就不错了。肖班老爸说他今天找了欧家明,但欧家明怎么也不肯说原因。肖班老爸问我知不知道,我说才认识肖班一小阵子,这种事情我哪知道,我认识肖班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仇人。
“他们从小玩到大,我才回河北两年,怎么闹成这样了。”肖班老爸犯疑道。
“我不知道。”我老实地说,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两个男人闹矛盾除了抢女人就是抢权利,还能有什么新鲜事。
肖班这时忽然开门进屋,他看见他爸就叫他进卧室,说有话跟他老爸谈。我没敢跟肖班对视,起身后就说要出门一趟,匆匆地逃离了612室。萧冉和韦天才一直没有回家,我打他们的电话也没人接听,仿佛他们消失了一样。
晚上我还要去给黎阿姨的儿子上课,所以出门后就直接去了黎阿姨家,他儿子照例又骚扰我。我很想变身母夜叉,但还是忍住了冲动,不然这小子早被我踹个半死了。肖班以为我一直在外面晃悠,他打电话叫我回去,我说还在外面和朋友玩,他就把电话挂了。离开黎阿姨家时,我没敢再让黎阿姨的儿子送我,生怕他又乱摸我屁股。
回到612室时,肖班老爸已经走了,他也不愿意多谈他爸的事情。我问肖班有没有见到萧冉和韦天才,他说611室好像一直没人,也许他们去度蜜月了。我有点担心,又打了好多次电话,但是他们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就这样,2009年最后一天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元旦早上,我和肖班都起得很早,他很期待见到黄欣益,高兴得就像一头发春的狮子。我陪他去女子监狱,但我没有进探监室,而是一个人站在外面等待。我幻想肖班和黄欣益见面后会怎样,是痛哭流涕,还是冲破阻碍,热烈拥吻。
不知过了多久,肖班满脸疑惑地走出来,我问他见面是否顺利,没想到他却说:“太奇怪了,她不是黄欣益!”
43.回忆往事
我以为肖班会说免我一年房租,再送几吨黄金,或者把从不开的黑色奥迪送我。正愁着怎么虚伪地欲迎还拒,不想他却说里面的女囚不是黄欣益。法制社会里哪会有囚犯调包的事情,利欲熏心的年代更不会有人傻到给别人顶包进监狱,除非那人真是傻子。不过,仔细一想,黄欣益一直拒绝见肖班,除了情感因素,难道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是真的黄欣益?
肖班双手插袋,会意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和她说了半小时,总感觉怪怪的。”
我恍然大悟,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但又替黄欣益抱不平:“你怎么不说你不是肖班,也许是你变了。再说,监狱里又不是疗养院,谁进去了都不会好受。”
“可能吧。”肖班惆怅地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还能看见黄欣益。
回桃天小区的路上,我问肖班还想不想再来,他却说不想了。我不知道肖班和黄欣益说了什么,一路上他都怪怪的,好几次想提醒他别忘记了免租的事情,但都没好意思开口。肖班病恹恹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我最不喜欢看别人拉长脸,好像要跟马脸一较高低似的。我想说两句安慰人的话,结果脱口而出:我想尿尿。
肖班闻言轻笑出声,我尴尬地叫的士司机停车,等解决了内急后才继续上路。肖班渐渐地恢复了生气,尽管他装作没事,但我总觉得他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特哭。肖班说新年第一天不宜劳作,否则这一年都会很辛苦,不如放任自己去玩。我当然很想去玩,可老妈在南宁,做女儿的我怎能不去陪陪她。
肖班没再多言,他说他在地王大厦下车,要到楼顶喝西北风。我听得心惊胆战,地王大厦从未有人跳楼,难道肖班想被载入史册,一跃成名?当然,真正想自杀的人如果要跳楼,地王大厦肯定是首选,因为跳下来绝无生还的可能。可上楼需要60块门票,而且大部分寻死的人根本不想死,万一跳下来没有回转的余地就糟了。
我担心地问肖班干嘛去地王大厦,他说他这回是最后一次去,以后都不会再去了。这话就跟遗言一样,万一肖班真跳下去,一个好男人又没了。要知道,现在的好男人就跟太阳一样,一辈子你只能看见一个。反正下午才去看老妈,我姑且就陪他去地王大厦,花60块钱喝西北风。
半小时后,我们就站在了地王大厦的顶端,享受着60块人民币带来的西北风。
肖班静静地站了几分钟,他忽然对我说,地王大厦他经常来,因为这里是他和黄欣益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醒悟地想,难怪上回圣诞在这里碰到他,原来真不是跟踪我来的。看肖班的架势,他是要长篇大论地叙述情史,我心里竟有买瓜子来磕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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