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大白兔,比人还大。”
“呵呵。你看见的是护士查房吧?”我笑了,护士都穿白大褂。西方女孩个子高大,小屠个子不高,加上睡眼惺忪,当然会有错觉。
“问题是。第二天下半夜,我又见到了……这一回我开门快,那兔子都还来不及从走廊尽头消失……是一只兔子没错,长耳朵短尾巴,全身毛茸茸的……没多久,便听见医生在隔壁做电击抢救的声音,三点多,隔壁的海因里希先生被送进了停尸房。”
“第三天,还是一样,对面房的伍德先生去世了,第四天没事,昨晚也没事……谁知今晚会怎样啊,唉,我是活不了咯……”
一席话说得我们仨面面相觑,一股寒意涌上脑后。
这家医院很有点历史,哥特式外表,厚实的红砖墙,走廊悠长阴森,病房空旷惨白,四周格外宁静,这种地方发生点鬼鬼怪怪的事还真有可能呢。
四、护士斯特拉坦
一个声音飘来,打破了病房内的沉寂。
“下午好,屠先生,您该吃药了。”
一听这声音,屠春开像换了个人似的,刚才还拉得八寸长的茄子脸,唰的一下挤成了圆甜瓜:
“下午好克里奥帕特拉-斯特拉坦小姐……我今天吃的什么药啊?”
屠春开的笑容及其谄媚,配上一口带四川音的德语,听上去相当肉麻。
不过,当我回头见到斯特拉坦小姐那一瞬间,便原谅了春开的媚俗。
一位身着白色护士装的女郎郎站在我们面前,二十出头的样子,棕色长发曲卷,烘托出一张标准西式美人脸——大眼睛高鼻梁,肉嘟嘟的厚嘴唇;女孩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却不似一般德国女孩那般膀大腰圆,户外已是零下五度,室内暖气充足,给了女孩最好的展示身材的机会,白色护士大褂里面似乎只有一件黑色低开文胸,两丘浑圆的双乳挤得文胸满满当当,白大褂不厚,甚至看得出两弧黑色蕾丝花边包裹前胸。裙子是紧身加迷你。从裙摆下延伸出的曲张有致的腿线。
我瞄了伙伴们一眼,差点哑然失笑,这几个男人均做呆若木鸡状,其丑陋程度绝不亚于日本漫画中的无良大叔。
突然想到自己的嘴脸估计也差不多,不由得有些脸上发烧。
斯特拉坦显然对色男目光司空见惯,她很得体地冲我们几位笑笑,然后弯下腰,在病床边放好药物,伸手摸摸病人的额头,说了一句,“您很棒呢,明天手术一定没问题哦。”
当护士的手刚搭在春开额头上那一瞬间,这傻儿已经张开了嘴。护士掏出一只体温计,屠春开马上配合以狗衔皮球的嘴型。
斯特拉坦看看表,对我们再笑笑,转身走出病房。
小东说:“切……老屠,你看到的死神就是她吧——瞧你那副失魂落魄的德性。”
屠春开连连摇头,嘴里含含糊糊解释不清,大陈一把抽出他嘴里叼着的体温计。
“我……我他妈还不至于分不清兔子和大姑娘吧。”
五.红眼护士
第二天,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手术后切片结果皆大欢喜——肿瘤是良性的。
我们对屠春开的关心让他感动万分,我们几乎每天都去医院看望他,送去的花篮水果几乎把他埋葬,只把这小子感动得发誓诅咒,今后再也不收我们酒钱。
其实,我们才不在乎他那点病灾,我们关心的是医院给予病人的护理情况。
只可惜,不是每次都轮到斯特拉坦小姐照顾我们的同胞。
谈论这位女护士成为看病人时的主要话资,春开的脑袋似乎与他的油锅木柄没什么区别,住了20多天院,对护士小姐的资料掌握得极其有限。
克里奥帕特拉-斯特拉坦,21岁,罗马尼亚人,柏林圣保罗护士学校留学生,实习护士,住所不详,爱好不详,主要活动场所不详,甚至连年龄也是靠猜度得出的。
半个月后,屠春开出院,两个月后,他已经完全康复。
德国冬季漫长,二月初仍是整日大雪纷飞,没什么事好做,一帮人都泡在“兔儿爷”酒家瞎扯,关于死神兔子的话题又被提上桌面。
“死神还是每夜来勾魂……动过手术后,我起不了床,再也没亲眼看过,但我肯定,还听得见那兔子在走廊上轻微的蹦跳声……第二天,就有人被拉进停尸房。”
一名身材姣好、身着一袭黑衣裙的女孩走过我们身边,大家依旧眼随人转的目送她消失在餐厅大门。
那一瞬,我突然得到某种启发,正色说道:
“老屠,那位女护士有问题!”
一句话把大伙儿的目光全从大门拽了回来。
“你们注意到没有?那女孩头发丝棕黄色的,但眼睛缺是红的,简直跟兔儿爷没什么区别。”
“去……”大陈推了我一把:“女孩子长期值夜班,睡眠不足,眼球发红有什么不正常?”
“好吧,你们知道,为什么医生护士都穿白大褂吗?”我转了个话题。
六、制服渊源
屠春开答道:“染上血啊,细菌啊什么的,容易一眼看出来吧,跟我们厨师穿白衣服不是一个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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