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叶子始终以“师父”的威严面孔冷颜相向,这一笑,笑得男孩不知所措,连手中的缰绳都不知该怎么办,是继续握着,还是交给师父?
叶子回过头,背对男孩下达指令:“握好你的缰绳,听我的命令行动。”
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
“此刻,我既是你的师父,又是一个女人,你将接受的训练是怀抱女人而心不乱,全部精力只用来与劳蒲交流,明白了吗?”
叶子今天身穿马术师标准制服,深蓝色的紧身开领上装,纯白色的马裤,制服材料挺括,女人语调冷硬,但拥揽环抱状的坐姿,男孩强烈感受得到女性身子的柔软温润,坐怀不乱,真难啊。
“最初的练习是慢步中,让劳蒲交替做左右两侧慢跑训练。”叶子开始下达指令:“将你的重量放在左边坐骨上。右手食指压住右侧缰,左腿稍稍移位,紧贴劳蒲的肚带上,腿稍微挤一下……”
果然,劳蒲迈开腿,朝偏左方向慢跑。
穿过草屋前的一片松林,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这里是昔日美军的练兵场,此时水泥地四向龟裂,野草从裂纹中伸展出来,在夕阳中拉长草影,初夏黄昏,空气中没有一丝流动,世界荒芜而苍凉。
叶子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伸手探进自己怀中,扯出一缕白色绸缎,向空中一扬手……
那块绸缎还真大,从半空中扑面撒落下来,将两人一马罩了个严严实实。
一面白茫茫,遮住了视觉,小里希特博格下意识的收紧缰绳,定住了马步也钉牢了自己。
叶子再次转过脸来,冲男孩笑笑,说:
“不怕,就这样继续训练。”
说毕,回转脸背对男孩继续问道:
“还记得我给你茶道的最高境界吗?”
“和、敬、清、寂……”
“是的,和,不仅是Frieden(和平),还有Harmonie(和谐)的含义,这一切,都离不开Achtung(尊敬),这块绸缎遮住了我们,也遮蔽了天地,人与马眼中没有了万物,只能互相依赖,这样,就能达到相互之间最佳的‘和、敬’境界。”
绸缎看似薄而轻,却有着执著的附着能力,人与马被它紧紧贴住,即便是纵马狂奔,也不会脱落。
有意思的是,劳蒲很能适应盲目状态,完全服从于主人发出的身体指令。
夜色倾入营地,树林被涂抹成黑影,白色绸缎笼罩下的两人一马,犹如白色幽灵游弋在人间。
10、清、寂
白天泡茶、喂马,黄昏后遛马、驯马;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红,秋天到了。
小里希特博格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与劳蒲已经从简单的做圈乘、屈曲、横步过渡到半减却、偏横布、后退等高难度动作……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啊,我已经逐渐达到‘马语者’的程度,距离奥运金牌越来越近了,感谢我的师父,美丽的八木叶子小姐。”
每天洗完澡,钻进木板上的被筒里时,小里希特博格都要悄悄用笔记录下一天的心得,他憧憬着未来成为马术大师的时刻,到那时,这本日记将成为马术史上的最宝贵财富。
虽然,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性欲萌动的年龄,但男孩已经从心底里树立起了对叶子的尊敬,完全屏蔽了非分之想。
可是,两百来个日子里,一男一女,每日心贴背、腿连腿的同骑训练,男孩脑中还是残留了一丝性幻想,只不过这幻想只敢出现在梦中。
为了达到人生理想,小里希特博格死守着心底防线。
好在近一个月来,叶子已经不再与小里希特博格同骑,也不用丝绸蒙住人与马,而是让他独自与劳蒲交流,完成一项项标准马术动作。
然而,男孩的心理防线不断被挑战。
第一片秋叶坠落的那天,八木叶子要求徒弟换上和服出去驯马。
和服是一种宽松的人体容器,身体在丝质材料的包裹中可以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自由——近似于裸体的感觉。
师徒再次双双骑在马背上,丝绸重新盖住了人和马。
当叶子温软的身躯靠在小里希特博格胸膛上时,丝质和服相互厮磨,男孩真切地感受到女人脊梁上的柔性与温热,不由得耳热心跳,差点又乱了分寸。
心乱了,身子也起了反应,马背上,小伙子的雄性特征高昂起小脑袋。
叶子无须回头便感觉得到男孩的变化,她胳膊向后一撞,肘部狠狠撞在小里希特博格的肝脏部位,疼的男孩倒吸一口凉气。
“茶道要诀第三个字——清,Erhaben(清高),无论身为茶人还是骑士,不可有傲气,不可无傲骨,更不能为女色心动而误了正题。”
小里希特博格点点头,领会了师父的苦心。
最后一片枯叶落下枝头,第一片雪花降临柏林。
严寒的日子,师徒俩也没有停止训练。
冬季柏林,昼短夜长,下午四点天已黑透,那段时间,有月光的日子,披一身白绸缎的劳蒲出没在林间雪地上,曾吓坏了不少奥斯多夫村的村民。
马背上的人看不见村民们,也不在乎他人的反应,此时,小里希特博格的心中只有他与劳蒲。
气温日趋下降,户外训练时,叶子非但不准加衣服,反而脱掉了两人仅有的两层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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