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山祇是掌管山岳与火山的神灵。
天色仍黑,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我,我发现他所循的路径会一直引到我睡觉的树下。我慢慢蹲低了身子,不发一声。我不确定他是否有敌意,不晓得他是否发疯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刚被殭尸咬过。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就在这时,近藤辰巳加入我们的对话。)
近藤:我还没察觉,他就已经扑到我身上。我的剑被撞飞了,我两只脚虚脱地瘫垮在身下。
朝永:我跪拙住他两块肩胛骨中问,使用的力道还不足以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但已经够让他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的身体喘不过气来。
近藤:他把我压在地上,背部朝天,整张脸埋进上里,他那把像铲子的铲叶紧抵我的后颈。
朝永:我叫他趴着别动,敢乱动就杀了他。
近藤:我想开口,一面咳嗽一面喘着气说我没有恶意,我甚至不知道他人在这里,我只是路经此地,想要继续前进。
朝永:我问他要去哪里。
近藤:我告诉他说我要去根室,那里是北海道主要的撤迁港,那里也许还有交通工具,或者渔船,或者……某种能载我到堪察加半岛的交通工具。
朝永:我听不懂,于是要他说清楚。
近藤:我把所知的全都跟他讲了:殭尸灾变、日本国撤迁计画。当我告诉他日本已经完全被放弃、日本已经亡国时,我哭了。
朝永:突然问我明白了。我明白神明为什么要夺走我的视力,为什么要送我到北海道与大自然、土地相处,为什么要派那只熊来警告我。
近藤:他开始大笑,放我爬起来,还帮我撢掉身上的泥土。
朝、水:我告诉他日本国没有被放弃,因为我们这些被神旨拣选的人正在照顾日本,我们没放弃。
近藤:一开始我不懂……
朝永:于是我解释给他听。日本就像一座花园,不应该任由它枯萎或死亡,我们会照顾这个花嘲,维护它,彻底歼灭那些踩躏和亵渎花园的殭尸。等到花园的子民重新回到它怀抱时,我们会重建它的美丽与纯洁。
近藤:我认为他疯了,于是直接告诉他说他疯了。就凭我们两人,怎么对抗几百万的「吓俘」?
朝永:我把剑交还给他,这把剑的触感很好,重量和匀称度都让我觉得熟悉。我告诉他,我们也许要面对五千万只怪物,但那些怪物将要面对的是更多的神明。
西恩富戈斯,古巴
沙俄札?贾西亚?艾瓦雷兹建议我到他办公室碰面。「视野很漂亮喔,」他打包票:「你绝不会失望。」办公室位在马尔皮卡储贷大楼的六十九楼,这栋大楼是整个古巴第二高的建筑物,只略逊于哈瓦那市的荷西?马蒂纪念塔。(1)艾瓦雷兹先生边间的办公室俯瞰耀眼的市中心和熙来攘往的港口。对于马尔皮卡储贷大楼这栋能源自主的建筑物来说,此刻真是「奇幻时光」,光电玻璃呈现出耀眼落日最细微的紫红色余晖。艾瓦雷兹先生说的没错,我一点也没失望。
(1)?译按,原文可能有误。荷西?马蒂纪念塔的高度只有一百公尺多一点,但文中此处提到的六十九层楼高度,应该早就已经超过一百公尺。
古巴打赢了这场殭尸大战。这样讲,或许有点太嚣张了,因为很多国家在殭尸大战当中受害甚深。可是,把二十年前的我们和今日相比,就知道差别了。
在殭尸大战爆发前,我们活在孤立状态中,比冷战时期的经济状况更差。我父亲那一代多少可以倚靠苏联和东欧共同体的傀儡国家给我们一点经济援助。共产阵营垮台之后,我们就陷入了「永远匮乏」。配给食物、配给油料……我能想到最类似的情境,就是英国在二战期间被德国猛烈空袭的情形。我们就像当时的英国,敌人的威胁永远存在。
美国的封锁虽然不像在冷战时期那么严厉,但他们依旧设法惩罚「任何想和我们进行公开、自由贸易的国家」,切断我们的经济血脉。美国对我们的经济制裁虽然成功,但也造成另一个更耀眼的成就,就是让卡斯楚利用北方的美国迫害者做藉口,继续实施集权统治。「你们看到自己的生活有多隆了,」卡斯楚说:「都是经济封锁害得你们这么惨,都是那些美国佬害你的,要是没有我的话,他们早都上门打到我们的海岸了。」卡斯楚这家伙真聪明,他是马基维利最挚爱的传人吧。他知道,当敌人兵临城下时,我们不可能换掉他,所以我们只好继续忍受艰苦与压迫,忍受着他冗长的训话和刺耳的声音。这是我成长时的古巴,我唯一能想像到的古巴,一直就是这副德行,直到殭尸出现。
开始的案例规模很小,都是直接感染,大部分是中国的难民,还有一部份欧洲的商人。我们和美国之间的交通依然破封锁,所以古巴躲过了第一波的大量难民潮冲击。我们的社会是高压统治,有如城堡要塞,因此政府能采取步骤,防制殭尸疫情扩散。所有的国际运输都中止了,正规与民防的部队全部动员。古巴本来就有很多医生,所以我们的领导人在首宗疫情出现后的几周内,就已了解感染的本质。
当大恐慌来临时,世界终于从殭尸临门的梦魇中醒来,而古巴早已准备好要决一死战。
简单的地理事实让我们避开了大规模陆上感染的风险。我们的入侵者来自海洋,特别是船只上的船民,他们不仅带来感染(世界上有好多国家都是被船民带来的殭尸疫情所感染),当中还有人自认为西班牙无敌舰队,想要跑来我们这里征服、统治。
52书库推荐浏览: 麦克斯·布魯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