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清脆地响起来。
方媛将脸凑到垂直下落的水流边,任冰凉的冷水冲击洗涤她的脸。
刚才梦醒,脸上出了不少汗,被晚风拂干后,干巴巴地贴在脸上难受,现在被冷水一冲,清爽多了。
五分钟后,她把水龙头拧紧,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
奇怪的是,“哗哗”的水声没有停止。
不是她身边的,似乎是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
谁在里面?
是441寝室的女生在里面?
不会是徐招娣,自己出来时她在打鼾。
是秦妍屏,还是陶冰儿?
可是,自己出来时并没有注意她们两人是否睡在床铺上。
这时,“哗啦”一声,水房里的玻璃突然碎裂了。
方媛被突然而至的玻璃破裂声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怪叫一声:“啊——”
在她的背后,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地逼近,前脚跟着地后脚跟弓起,如敏捷的野猫,悄无声息。
方媛颤巍巍地后退几步,重重地撞上了背后的人影。
她没想到背后有人,更惊慌了,本能性地用手去推人影。
人影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了?方媛!”
“啪”的一声,灯亮了,灯光刺眼。
背后的人影是徐招娣。
“你怎么在这?”方媛惊魂未定。
徐招娣的脸上有些扭捏,“我是来上卫生间的。”
“你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
“我小时候很野,晚上常常溜出去玩,回去太晚怕家人发现,所以走路学猫一样尽量不发出声音,现在成了习惯了。”
方媛长舒一口气,“你怎么这样,差点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害怕为什么不开灯?”
“我眼睛刚习惯黑暗,怕灯光刺眼,反正只是擦把脸就回去。”
说完,方媛突然怔住了,“哗哗”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我刚才听到了水声。”
徐招娣哈哈一笑,“真是胆小,是卫生间的水声吧。我白天就注意到了,卫生间的冲水开关有些问题,有时会自动冲水。”
原来是这样。
徐招娣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她出来了,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走吧,她们还在等着你呢。”徐招娣拉住了方媛的手。
“等着我?她们?”方媛不解。
“出去了就知道。”
两人走出水房,几盏日光灯全都被拉亮了,441寝室的大厅里有如白昼般明亮。
苏雅、秦妍屏、陶冰儿穿着睡衣一脸肃穆地站立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支白色的蜡烛,烛光微弱地闪烁着,她们的神情,虔诚而专注,就像是在做一场神圣的法事。
“你们,在做什么啊?”
“我们在祈福,就等你一个人了。”徐招娣帮方媛拿来一支白色的蜡烛,点燃,递到她手上,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蜡烛站到她们三人之中。
无形中,四人将方媛围了起来。
祈福?
方媛轻声地说:“你们还真信这些?”
回答她的,是四对恶狠狠的目光。
方媛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了,只能迎合她们。
四个女孩都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这情景,仿佛在向神灵倾诉。
方媛无奈,只好依样画葫芦。
五支蜡烛,五点烛光,五个女孩,没一点动静,大厅里只听到蜡烛的“嗞嗞”燃烧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个女孩抬起头,睁开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会意的神情,然后她们把蜡烛小心地放置在桌上。
“好了吗?”方媛学着她们的样子把蜡烛放好,小声地问。
“好了,你闭上眼睛,再等一会。”
“嗯。”方媛把眼睛闭上。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双手都被人抓紧,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她们四人抬起来了。
“你们做什么啊?”方媛急了。
“忍耐点,很快就好的,你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由你代表我们去谒见神灵最合适不过。”
谒见神灵?方媛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统——祭祀。
祭祀,是古人用来祈福弭灾的一种仪式。
在遥远的原始社会,祭祀作为宗教信仰的一种形式广泛运用,无论在东方文明还是西方文明,甚至是消失的玛雅文明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无论是祭祀什么神灵,都需要祭品作为谢礼。在所有的祭品之中,最珍贵也最残忍的,就是活生生的人。
难道,她们竟然要拿她当祭品?要将她活生生地扔下阳台?
方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一个一个名字地呼叫,请求她们放她下来,不要开这种玩笑,可是,没人理她。
方媛拼命挣扎,她越挣扎,她们就抓得越紧,走得越快,笑得越诡异,她们一步步走到阳台举起,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呼喊哀求,依然齐声呐喊奋力把她从四楼阳台扔下。她听到风在耳边狂啸,身子全无凭托急速堕落,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坚硬水泥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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