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看来毁掉的做法是正确的,按照顺序第一个该是校长的,已经失控的作品谁也不能预料下一步它会袭击谁,“结束了,早点睡。”
“可是,眯眯眼,秦寿并不在土偶背部的名单里,黑气碰到的第一个人也不是他……”
“嘛,可能是人家比较倒霉咯。好了,挂了。”
我掐断通话,视界最终还是迷离起来,所有东西都罩上一层幻光,空间扭曲起来,让人昏昏欲睡。手指不知不觉松开,啪,手机跌落在地传来辽远而悠长的一声,听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只有一个漆黑的世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却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又醒不来,意识被此间暗色黏住,动弹不得,耳边一遍遍重复女子神经质的嘟哝,晦涩聱牙的古俚音萦绕在耳畔:脚羊踏上国土,原野燃起大火,家门漫出血水,孩子睡在鼎中,就算桑田化作沧海,怨恨也总会报还……
我咂咂嘴,一点儿也不押韵嘛。[喂!]
第十七章玉山
更新时间2013-4-7 19:52:17 字数:3630
据说,冻雾前院心理咨询室的新主人章载宁是个旅游狂。这个双颊有点下凹的瘦小中年不喜欢待在办工桌后边等需要帮助的人只喜欢端着相机四处乱晃,并执着地诱骗每一个能见到的人一起出行,只为了能帮他支帐篷订房间生野火铺床铺干各种杂事。
不巧的是,当我偷偷烧掉放在沐瑞桌上的密文信时,背着旅行包的他破门而入一把将我拉上开往东镇区的公交车,等坐定下来才说,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我们一起去一定很有趣。我想了想说,是玉山吧。他夸我聪明,可这根本没什么难度,胥川旅游业的大三景——亭山的庙,东镇的街,玉山的牢。
很难想象吧,玉亭山系的半壁,与亭山比肩的玉山,内部居然是空的。与亭山的凌峰万千巍峨内敛无缘,玉山更像一具失去五脏六腑的尸体,没有了山的厚实血肉和坚韧脊梁,只有一间间染上血污恶臭关着哀嚎绝望的牢室,蜂巢小室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千年前建成,二百年前关闭,中间八百年禁锢了无数十恶不赦之徒,谋逆者、政治犯、叛国贼、贪官污吏、邪教术士、大盗、毒枭比比皆是,当然,还有传说中的第十九层秘密关押者,他们的档案至今没有解密,唔,或者说,一开始就没留下来。啊,胥川历史上又一个黑暗肮脏的地方,在西派根本没人想提起,更别提去一去了。
“我不想去,那边是三山里的地盘,他们是军警预科,我也打不过。”我耸耸肩,心想就算是打得过也嫌弃得很,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去了。
“如果你在的话,我可以讲一下沐先生和我讨论过的一些项目,你知道,这可是有保密等级的。”特殊人群心理研究方面的专家学着我耸耸肩,颇有几分不伦不类,“机会只有一次,要不是能见着‘千年牢’很兴奋,我才没胆子找你呢。”
“您完全可以不找我。”
“可你会找我。”章教授一脸笃定,“我怕你们,而经验又证明,主动选择一个时机坦白远远比被身负异能的惦记好太多。”
“可我不能离开冻雾,您知道的。”
“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来,下一站还在珀畴范围内,你可以下车的。”章载宁一摊手,拿起旅游手册开始看起来,“要知道,你们能选择的一直比我们多。”
一串花花绿绿的旅游大巴爬上玉山宽阔平整的水泥山道,半个小时后车门在三山里校门前打开,导游利落跳下车门,举着大喇叭集合团友进校参观。
一般来说学校是没什么好看的,可三山里的前身是玉山守军的古军营,历史不比绿水地下的山前营晚,每年总有一帮子考中军校警校的学生进入游檄令或山地特殊部队,名声远扬,最主要的是,上玉山景点要从玉山营盘借路,当初设计的时候只有上下一条道,其他要么悬崖峭壁要么是深沼毒瘴,纵使胥川旅游公司连年砸钱也开不出一条好路。
站在兄弟学校之一的气派校门前,我再三考虑还是把校章从挎包上摘下来,跟在满嘴跑火车的导游后夹在听得津津有味的游客间不断前进,仔细分辨的话,还能找到几篇旅游杯征文比赛的获奖作品,心情顿时缤纷起来。
前身是军营就是好,至少光一个操场就比半个农都都大,保养得很好的橡胶跑道甫一出场就把农都里的老旧残次品比下去,本来有点嫉妒,可想到三山里的同学们在橡胶跑道上跑个几万米,我就忍不住开始偷乐。终于,在外校同学见怪不怪的目光下感叹完大的不像话的操场、教学楼、体育馆、餐厅、宿舍楼等等后,一行人到达山三里后山,和另外数百名游客一起用脚丈量曾经让无数人绝望过的路,缓缓朝山体内进发。
一座石栏雕着兽头纹的桥,游客举起相机狂拍,白光闪闪。一个黑乎乎仅容一人侧身过的洞口,游客举起相机狂拍,白光闪闪。一段短短的甬道,游客举起相机狂拍,白光闪闪。一个二十平的储兵室,游客举起相机狂拍,白光闪闪。一条冗长而黑暗的甬道,游客举起相机狂拍,白光闪闪。一道精铁浇筑而成的狴犴圆闸门,游客举起相机狂拍,白光闪闪。一道精铁浇筑而成的狴犴圆闸门,游客举起相机一按,白光一闪。一道精铁浇筑而成的狴犴圆闸门,游客举起相机晃晃,兴致缺缺。一道精铁浇筑而成的狴犴圆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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