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传香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茶,时而给志军一个会意的微笑。两口子表露出很亲密的样子。
洪春耕故意问道,你这女朋友怎么不说一句话呢?太内向了吧?
传香听了也只是点头笑笑,还是不开口,一味喝她的茶。志军却把话题扯到其他方面去了。
更奇怪的是,洪春耕把他们小两口送走后,回身来收拾茶杯时,发现传香的茶杯里水还是满满的,根本就没有动过一口!用洪春耕的话说,当时就吓得丢了茶杯,差点在裤裆里撒一泡尿。
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说给志军听,也不知道即使说给他听了,他会不会信。万一人家以为他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嫉妒人家志军讨了个漂亮女朋友呢。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告诉志军。
但是,从此每个晚上他都在梦中看到那杯满满的茶水,看见传香变成红眼白发的魔鬼。经常半夜吓得醒过来,出的汗把被子都打湿了。
他经常在早晨看见传香两三次从他门前走过,走过去后没见她返回来却又见到她走过去,好像有两三个传香按照前后顺序经过他的门前。他怀疑传香有分身术。传香故意要露给他看,借此威胁他不要向志军透露发现的秘密,并且每次经过都给他一个很做作的笑容。
洪春耕在这样惶恐的日子里忍受着传香的淫威。
后来一个晚上,他听见志军的娘骂传香,说她是勾人的女鬼,要她从哪里来的滚回到哪里去,不要来害她的儿子。
洪大刚打断他的讲述,说:“那次晚上骂传香,我也听到了。不但我,村里很多人都听到了。”
有人问:“那可能是志军她娘发现传香不对劲了。老人家的眼睛看鬼比年轻人准。”
洪春耕丢掉指间的烟头,用脚踩灭,接着讲述。
既然志军他娘发现了,我还怕什么呢。洪春耕说道。
第二天早晨,传香没有像往常那样经过他的门前。春耕猜想传香受了老人的责骂,不敢出来威吓他了。他便壮着胆子去找志军,要把他知道的告诉志军。
到了志军家,春耕才知道,由于昨晚的争吵,志军连夜坐车走了。志军的娘说她儿子赌气出去打工了,把还未过门的儿媳妇扔在了家里。
这时,传香从屋里出来,披头散发,衣服凌乱,肩膀和腰间露出白嫩的肉。春耕发觉她嘴角还有一点不容易发现的血丝,似乎吃了生肉没有擦拭干净。
志军的娘不答理她。
她见了春耕也没有打招呼,旁若无人地翻了几个抽屉,找到一把梳子。她拿着梳子回屋里时,斜起嘴角给春耕一个鄙夷的笑。春耕明白那意思——你有胆量就说出来试试。
【50.】
“那你说了没有?”爷爷问。
洪春耕反问道:“我敢说吗?”
洪春耕慌忙从志军家撤回来,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拖着疲软的步子往回走时,传香却在他前面拦住去路。他心里纳闷,传香刚才不在里屋梳头吗?怎么这么快到他前面来了?
春耕心里一阵害怕,转身想避开。
传香柔声喊道,喂,去哪里呢?
春耕只好回转身来。当时周围没有人影,只有晨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稍远处有一阵旋风发出呜呜的哽咽声。太阳还没有发出阳光,蛋黄一般悬在空中,像温柔的眼睛。
春耕说,当时传香的眼睛也像太阳一样温柔,她那样看着他,让他觉得不自在。
今天晚上记得把窗户留着。传香说。
啊?春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传香,嘴巴久久合不拢。传香双眼荡漾着微笑。
听者打断他,笑说:“你是不是听错了?要留也是留门啊。留窗干什么?留窗看月亮?哈哈!”
春耕一瞪眼,说:“没有听错。她说的每个字都像钉子一般钉在我脑海里呢。怎么可能听错?”
晚上,春耕睡觉前把窗户的栓打开了。他说他不敢不打开。
春耕躺在床上后睡不着,两眼望着外面的月亮,月亮像是被天狗咬了一口的月饼。白色的月光跳过窗户落在窗边的桌子上。正在他揣摩传香白天说的话的意思时,外面起风了。
风穿过窗户,吹到他脸上。一阵淡淡的鱼腥味进入到屋里。
风卷着几粒沙子进入了他的眼睛。他抓起被角擦拭眼睛。
等他擦去沙粒,睁开眼来,传香站在他的床前,用白天那样微笑的眼神看着呆呆躺着的春耕。春耕虽然知道她是鬼,但是见她并无伤害他的意思,便也没有那么紧张。传香穿着早上在志军屋里看到的衣服。艳红的短上衣,淡红的宽布裤,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长发散乱而妖媚,嘴唇朱红而饱满。春耕的喉结不禁滚动。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春耕问道,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一点儿。
志军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那个婆婆又不喜欢我。传香说。
春耕明白她的意思,不禁一阵冲动。
“他妈的,实在太好看了,谁在她面前都会有想法,不光我。”洪春耕对听众说,要理解他的正常反应。
这样不好,你快点回去吧。春耕努力克制自己。
传香坐在床沿,开始解开上衣的纽扣。
春耕缩到床角,搂着被子说,这样不好,志军是我兄弟呢。让他知道了不好。可是传香不听他的话,继续解开胸口的第二颗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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