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已经跑上了山,山不算陡,但是周围都是竹子,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十分不平整,兔子一路往上越蹿越快,我们四个人虽然速度不慢,但已经开始和兔子拉开了距离。
涛子在最前面,其次是老高,我则被落在了最后面,不过我们三个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五六步的样子。
小雨依旧在下,山上也渐渐笼起了薄雾,我置身于半山坡的一片竹林中,一种阴森森冷飕飕的感觉扑面而来,前方涛子他们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模糊。
剧烈的奔跑让我呼吸急促异常难受,心中暗念反正也追不上,便索性停了下来低头扶着双膝狠狠地喘了几口大气。
当我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场景让我心中陡然一凉!老高去哪了?
我前面最近的人就是老高了,离我也就四五步的样子,他奔跑时喘气的声音我都能听到,但是就在我低头抬头的这短短一瞬间他居然凭空消失了!
涛子还在前面不知疲倦地奔跑,雾气渐浓,我心中隐隐不安,左右扫视了一番依旧不见老高,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凉意。
事出蹊跷,就算老高摔倒了或者改道走了我肯定也能看到啊,再说老高离我那么近,就那么一低头一抬头的工夫他能跑多远?
我刚想喊前面的涛子让他停下,却不想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一瞬间,我发现涛子的身影就像雾气凝结的一般,竟然变得扭曲,扩大,然后缓缓消散在周围的薄雾之中!
我死命揉了揉眼睛,确信眼前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幻象。
确实,涛子的身影此刻确确实实是在飘散,或者说一个大活人此刻正在被周围的雾气融化吞噬,最诡异的是他们还依旧做着跑步的动作,如同没有知觉和思想的木偶。
这不仅仅是诡异,而是恐怖!
我心中大骇,不知道眼前发生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我想喊,但是喉咙似乎瞬间变哑发不出声音,我想跑,但是脚下就像踩了棉花套一样怎么跑也依旧是站在原地。
我该怎么办?此刻我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感觉我的行为已经不再受自己操控一般。
涛子的身影已经逐渐消散殆尽,就在这时,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突然缓缓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就在那一瞬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似乎突然忘掉了内心的恐惧,只是呆滞地望着那道突然出现的黑影。
那道人影十分模糊,就停在我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轮廓不断扭动,让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投影仪投出的幻影。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逃,反正脚下依然是那种踩了棉花套的无力感。
忽然,那道人影举起了模糊的手臂,对着我轻轻指了一下,没错,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对我指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心有灵犀的冲动,伸出左手径直拍在了我上衣左边的口袋上,口袋里放着的正是那本黄色笔记本。
那道黑影似乎看到了我的动作,它缓缓放下手臂,竟然对我点了点头!
之后,黑影和先前的涛子如出一辙,也开始慢慢消散,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围一片莫名的混沌。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帐篷里,帐篷外是各种欢声笑语。
脑袋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我赶忙坐起身,帐篷很小,头直接磕到了帐篷顶,头痛感也随之强烈起来。
我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然后拉开帐篷的门帘伸头望去,外面已经不下雨了,班里的人正玩得起兴,天空也晴朗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一团乱麻,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一起追一只野兔,然后追到了山上,然后其他人都消失不见,然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再然后,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不成我是晕在了山上,然后被别人抬回来的?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是涛子,刚刚被雾气吞没的涛子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我身侧!
“你睡醒了?”涛子举着一听啤酒,一脸意犹未尽的神色。
“呃,嗯,算醒了吧,”我惊诧地望着涛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没事吧,还有老高呢,也没事?”
涛子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望着我道:“什么有没有事?你他娘的睡傻了吧,说的什么玩意儿?”
“什么什么玩意儿?”我也愣住了,随即又问道,“是你们把我弄回来的?”
“什么把你弄回来?我了个去,”涛子假装痛苦地捂着脑袋道,“我以前还不信,原来睡觉真能把人睡傻。”
“睡觉?”
“对啊,睡觉,”涛子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刚才下雨了咱都进了帐篷,你不是就睡着了吗?怎么喊也喊不醒。”
“我一直在帐篷睡觉?”这回轮到我哭笑不得了,我满心疑惑地问道,“咱不是看见只兔子然后抓兔子去了吗?后来一直追到山上,再后来……”
“抓兔子?你小子真是做梦呢吧,咱这是在湖边,而且里里外外二十多个人,哪只野兔敢过来,真有意思。”涛子说罢猛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把啤酒罐递给了我。
我结果啤酒罐轻轻喝了一口,冰凉刺激的酒液从喉咙一直滑到胃中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望着啤酒罐上花花绿绿的图案心中惊疑不定,刚才经历的事情难道只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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