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这不像自杀……”
“从哪方面看,他都不可能是自杀。”
“那就是……他杀?”姜春梅有点害怕了。
“他没有任何仇人,谁杀他!”
“怪了。”
一阵风吹过来,小小抱紧了肩膀。今天,她没说一句话。葛冬突然说:“还有一件怪事……”
三个人的眼睛都转向了他。
“那棵树的另一面,还有一行字——吴小美之墓。”
一直缄默的小小突然在黑暗中哆嗦了一下。
其他三个人一致看她。
小小姓吴,大名叫吴小美。
葛冬接着说:“从痕迹上看,吴小美之墓那几个字很旧了,是很多年前刻的。”
“这个吴小美是谁呢?”尹学军盯着小小的脸,声调却像自言自语。
“不知道。”葛冬说。
“多年前,那棵树上一定还吊死过一个女人……”姜春梅说。
“公安局查了,凤黄县从来没有一个叫吴小美的女人吊死。”葛冬说。
小小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尹学军依然盯着小小,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小小,你怎么了?”姜春梅问。
“没,没怎么。”
“你好像病了?”
“有点不舒服……”
“那你回宿舍吧。”
“好的。”说着,小小站了起来。
“用我送你回去吗?”姜春梅说。
“不用。”小小说这话时,头都没有回,快步朝宿舍楼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姜春梅说:“小小怎么了?”
葛冬说:“可能因为树上的那个死人跟她重名……”
尹学军一直望着小小消失处,没有说一句话。葛冬刚说那棵树上还刻着“吴小美之墓”时,他就陡然想起:小小经常在课堂上画树,画各种形态的树……
这件事让他越想越瘆。尹学军一直在苦思冥想:姚三文为什么要上吊。
一个人自杀,选择投海,割腕,吃安眠药,甚至坠崖,都不会让人如此害怕。哪种死法能让人直接从人变成恶鬼?只有上吊,非常直观。
尹学军相信,如果那棵树上真的吊死过一个叫吴小美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变成了恶鬼,姚三文就是被她勾去魂魄害死的……
可是,公安局为什么查不到?
尹学军怀疑她已经死去几十年了,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生。
从此,他经常有意接近一些本地的老人,打探凤黄县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叫吴小美的女人——所有人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女人。
一次,老师带着学生到南山写生。
他们是坐一辆伊维柯去的。南山在北山的相反方向,也很近,那里有一条细细的河,还有很多漂亮的树。
在车上,学生们又说又笑,很兴奋。大家在猜脑筋急转弯,一个人从飞机上跳下来为什么没摔死之类。
尹学军靠窗坐着,一言不发。姜春梅坐在他旁边。
“你还在想那个姚三文?”
“没有。”
“那你就是在想吴小美。”
小小坐在他们前面,她听姜春梅说她的名字,转过头看了一眼。
“我早把那件事忘了。”尹学军说。
“南山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高兴点。”
“我挺高兴的。”
一个男生大声说:“我给你们出个谜语——有个女人吊死在家中,半个月之后,邻居才发现。警察赶到后,发现她脚下没有任何踩踏的东西……你们说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杀。”一个笨蛋当即下结论。
“错了,她是自杀。”
“可是……”
“她脚下踩着一个冰块,冰块一点点化成了水。”
尹学军突然吼了一声:“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那个出谜语的男生说:“你不猜就算了,嚷什么?”
A了解内情,赶紧打圆场:“我出一个吧。有个女人在房间里洗枣……”
到了南山,学生们都下了车,寻找各自的位置。
尹学军选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用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搭成方框,取了一处景,然后支起画板,开始画草图。
他有些心不在焉。
山风从背后吹过来。
他画着画着,感到脊梁骨好像有些凉。
他移了移身子,用一棵树干挡住了山风,继续画。
画了快一半的时候,他又感到脊梁骨发凉。他觉得有点怪,就回头看了看,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树干上有一行阴森森的字,差点撞在他的眼睛上——吴小美之墓。
这行字歪歪扭扭,看得出,已经刻了很多年头,就像要长平的丑陋的伤疤。
尹学军猛地抬头朝上去,一根粗壮的树枝横在头顶,好像专门为上吊的人长的。上面并没有人。它太适合挂一根绳子了,几乎是一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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