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躺回去的应该是她,她还该在那里呆上七年。”
露琪斜眼看着我。
我浑身一颤,不敢想象又回到那个阴暗无声的地狱。
他将手帕别回衣袋,优雅的拍拍衣袖,收回了笑容,恢复了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冷漠,无情。
“如果你对我的决定有异议的话,我倒觉得躺进去的应该是你,我的露琪!”
露琪不再说话。
那夜,我终于交叉手指,跪倒在他脚下,亲吻了自己的指尖。
“谢谢您!多温迪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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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始终不曾以‘主人’的字眼去称呼过他”我顿了一下,换口气。
“因为,我也始终不曾参透,给予美好生命的应该是平等的掠夺,还是敬畏的放生……,我们究竟该是什么样的角色……”
“但你还是感激着他,不是吗?”梅丽丝绕到我身后。
“也许……是吧……”叹口气扪心自问,不管我对他的控制和残酷有多么的不满,但是源于那时的一种微妙的依赖,总会隐隐浮现。他是那么不可逆拂的强大,指引给我未知的东西。
☆、020 绅士的问候
“这么说来,你在那个……坟场呆了……三年?”
梅丽丝淡淡叹口气,不安的用手指戳弄着沙发上的金线丝绒。
“与十年相比,该知足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自嘲,倾诉之后,真的会有别人来帮你分担的错觉吗?我思忖着。
“可是,那样的三年……,比我在依扎手中的日子更可怕。”
她摇着头,眼睛盯住地毯上的某处花纹,语气上竟然有点稍稍的同情:
“所以你才惧怕棺材的吧?”
我没有接话,抚摸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上细致的刺绣,四周宁静的让人失神,街道整齐的石板路上,回荡着一串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车轮吱吱呀呀的轧碎了夜色。
我犹豫着是否要问她怎么会被一个人类擒住,又恐触动她记忆中痛楚的部分,毕竟有些过去,遗忘了更好。
一辆马车停到了楼下,我一边心不在焉的观察着那两个从马车上下来,走进旅馆投宿的人,一边斜眼瞟见梅丽丝点燃梳妆镜前的蜡烛,走过去给那副棺材裹上黑布作为掩饰,然后挟起来向门口走去。
她笑了,露出尖细好看的白牙:
“我把它拿走。”
华丽古老的对开式大门发出沉重的响声,她走了出去。
我将目光专注的投向天边那几颗隐隐的星辰,想将它们从薄云中看清。天气还真是多变,我的命运是否会跟它们一起,隐匿?堕落?毁灭?但是这样的命运又属于谁的意志?
纷乱的思绪尚未完全从心的沼泽底浮起,我就听到梅丽丝一声短促的惊呼,以及走廊上敏捷的脚步声,这样轻便的脚步决不是人能发出的。
我迅速闪到一侧门的后边,梅丽丝从另一侧冲了进来,从里边拧上门闩,神情慌乱。
“什么事?”我问道。
她拖过沙发挡在门口,急切的拉住我的手说:
“我们快点离开这……”
话还没说完,门板便被有力的撞击震的松动了,堵在门口的沙发一点点挪开了原位,梅丽丝浑身发抖。
扫视一眼这个长方形的屋子,除了门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临街的拱窗。
我一把搂住梅丽丝向后拖,躲过一块被撞碎飞出的门板。走进来的是我刚在窗外看到的马车上的旅客。
“你们破门而入,似乎很不礼貌。”
我冷冷的打量着这两个英俊的来访者,捏住梅丽丝的手暗示她镇静下来。
他们苍白的面孔在黑色的衣领中冷漠、骄傲,散出淡淡的冷光晕。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陌生的女士,对于我们刚才鲁莽的行为,请您千万不要在玫瑰般的骄容上绽放怒气。”他们绅士的抬抬帽子,表示歉意。
“我想我很荣幸的遇到了,最爱摆弄词藻的托瑞多族人吧!”我嘲讽着他们的花言巧语。
“是的,尊敬的小姐,请记住我们的名字,在下是让?奥多斯?托瑞多,那位是杰克?欧拉雷?托瑞多。”
有一头漂亮金发的吸血鬼摘下帽子,走上前来。
“我们正在执行一项追捕任务,如果您不介意,请将她交给在下。”
他盯着我身旁的梅丽丝。
“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我假装不经意的朝窗口踱步。
“死!”
他的语气比冰更冷淡,大概死亡这个最终命运总是**裸的无需任何掩饰。他的嘴唇纹丝未动,漠然的脸无情的宣布了梅丽丝的归宿。
“很抱歉,我介意!”我的回答让他一愣。
梅丽丝机警的乘机破窗而出,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们是娴熟的猎手,对视一眼后,一人朝窗口奔来,一人马上向窗口移去。
我反手扯下宽大的落地窗帘,朝他们撒去,盖住对方视野的一刻,纵身跃出窗口轻轻落在梅丽丝赶过来的马车篷顶,翻身进入车厢的时候划伤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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