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腥臭的污水沾到鞋底的感觉,可是又不得不行走在这些地方,寻找那些和我一样流连于暗角的“犯罪”的人。
我不知道其他的同类是否象我一般,经常为了那份难舍的道德而忍耐到饥渴难耐才去进食。或许就像露琪嘲笑的一样,我是血族中最可怜的一类,甚至经常生活在饥饿中。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谁“应该”是我们的食物?只有饮用那些被邪恶支配的人的血时,才能不让自己被无处不在的罪责所吞没。
就这样恍惚的向前移动着,矛盾的即希望可以遇到能让我摆脱口舌干涸的人,又暗自念叨不要出现。因为没有人是“应该”的,况且这些血液中隐藏的暴戾总会不自觉的潜藏到身体的某处。
岔道的右边几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撕打着,没有人注意一个正思量着该挑谁做猎物的魔鬼在不远处驻足。
“小子,敢偷东西?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今天大爷赌输了心情差,你怎样才能让我开心呢?”
醉意浓浓的棕衣大汉对趴在地上的孩子粗鲁的嘟囔着,另外两个同伴在旁边符合的细声尖笑。
其中一个在原地转了个圈,用脚尖从垃圾堆挑出半截腐黑的香蕉,踢到那少年的面前一脚踩扁狞笑道:“来,小杂种,把它吃干净,哈哈……”
“哈~哈~,你小子还真有一手,对,吃给大爷看。”大汉拍了一下那个同伴的头。
“对,快吃,快吃……哈哈~”他摸着后脑勺一脚踩住那个少年的头,往地上死命揉去。
我笑了,又是那栗发的孩子,依然不改愤怒的眼神,双手撑地,挣扎着要起来。猛然一用力,踩住他的脚滑向一旁,他像一只发狂的小狗,抱住那条腿死死咬住不肯松口,任由背后拳打脚踢。
夸张的怪叫在这条弯曲的小巷中刺耳的传向高处。
终于,少年被打落到墙角栽了下去,却不服的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们,沾着血,像一只覆巢的鹰隼。
突然有种熟悉的却又不着边际的相似感涌了过来。
“嘿嘿。”另一个颧骨突出的金发男子伸手拦住打得不解恨的大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这倒也是个乐子。”大汉捏着手腕走过去,一把提起栗发少年,悬空摁在墙上上下打量,“细皮嫩肉的,不错,不错,哈哈~~”
他双手一分,撕开男孩单薄的衣服,招呼着同伴:“来,享受一下,正好可以省去一次花在娘们身上的钱了。”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的少年开始惊恐。
一个骄傲的人,羞辱远比死亡更痛苦,那是在以后自己会看不起自己的痛苦。
然而,他们已将他翻过身摁在墙上,任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大汉狎笑着解去自己的衣带。
“喂,难道你不认为,这种事情由我来代劳会更好?”我褪下兜帽,将头发拢到身后,拉开披肩的节扣。
“原来是……寂寞的美……美人呐!”他打着酒嗝转过身。
伸手从他的腋下穿过,紧紧挟住他贴在墙上,用那种没有语调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吹:“这种事情,你还要他们在旁边观摩吗?”
他连忙挥手,让那两个垂涎三尺的同伴转过身去:“急……什么,一个一个来……唔……”
他模糊的呻吟从喉咙深处发出,为自己唱响了最后一支弥撒曲。我有点粗暴的用肩顶着他的胸口,仿佛想从里边挤出更多的血一般,带着酒精的血迅速从胃中溶合到身体里,滚烫的温度似乎要融化掉几近冰冻的身体,极尽满意的叹息懒洋洋的从鼻中哼出。
“大哥,好了没有啊?”他们两人耐不住性子的转过头来,“干脆我们一起……”
松开手,我退到一边靠着墙喘息,平复吸取血液时带来的亢奋。那大汉头歪向一边,软软的顺着墙溜下去,未吮吸尽的血渗透衣服,在墙上划出一条粗粗的竖行。
“你们?谁先来?”我冷笑着舔去尖牙上的血迹。
“我……我……你……?吸血鬼呀——”看着他们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巷子深处,我突然全身一软,跌坐在地面的尸体上。
一股混乱随着血能的分解,沿着脊柱上升,不可控制的冲进大脑。我为什么这么残暴?死在我手中的人才是被偷者,我凭什么就判定他是有罪者?凭着一己主观就宣布他的死亡?
谁都是有罪和无罪的混合体,从没有该死或不该死的缘由,只有我,只有我是个纯粹的杀人者。
只有我……
又是那种饮血后的痛楚,慢慢的带来肢体末端的僵硬,我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走了两步,差点摔倒,一双手搀住了我的胳膊。
“我送你回家。”栗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他已将破碎的衣服勉强用腰带又缚回到身上,有点狼狈。
“为什么不离开?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吗?”
“不要刻意强调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同吗?”他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我不也是个小偷?”
我诧异他竟能说出这样与年龄不相符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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