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在楞了半宿后回过身来,扳过暮的身子一阵摇晃,喊着“小暮,小暮快醒醒!”晃着,晃着,暮慢悠悠得睁开了眼睛,孱弱得看着洛晓,想说话却没力气,挣扎着抬起手,指着胸口却表达不了意思。那货郎喜滋滋得走过去,难以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带着颤抖捡起了地上的货郎鼓,令人惊讶的是,这鼓宛若新制,没有一点破损,一个面上的血符咒已经渐渐隐入鼓皮,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而另一面上划的眼睛,却像仿佛有了精神,透着一丝邪魅,让人看着恐惧。
姑婆挪到洛晓和暮的身边,探下身子解开暮领子上的一个扣子,拉出暮套在胸口上的那根红线,红线的一头原本拴着那枚寄身魅眼的白玉坠,可掏出来一看,那玉坠已经四分五裂,想必刚才那如摔炮的噼啪声,是魅眼被外力压迫忿然冲破了玉坠的结界,结果将那千年灵物挣脱的玉碎髓亡。暮心里很是难过,知道这千年玉坠不仅重情重义,还能与人心灵沟通,更是姑婆与古人几十年的情谊见证,却现在被毁成这个摸样,虽然身子还很虚弱,口不能言,那泪珠却止不住的刷拉拉得掉落下来。姑婆心中明了,慈祥得微微一笑,豁达到:“傻丫头,姑婆都是朝不保夕的人,还会在乎这些世俗之物吗?不要多想,你没事就好。”
洛晓在姑婆屋待的时间长了,对暮和魅眼的事情也知一二,从暮的神情和姑婆的言语中早就晓得这玉坠的重要性,从那货郎进门到现在,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生,为了暮的安全他一直在忍耐,然而忍到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推黑框眼镜,几步上前就冲着货郎喊:“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这么知道小暮在这里,为什么要冲到姑婆屋来害人,你惹小暮伤心,你赔姑婆玉坠子,你赔!”
那货郎小心翼翼的收拾起地上的货郎鼓,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满意得收进自己的袄子中,铁青的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开口到:“我为什么会来,为什么知道这里,这个答案,就在你的口袋里。”此言一出,洛晓立马唰得红了脸,又刷得继而变白,各种悔恨羞恼不迭。”
☆、魅眼传说之千年灵物
洛晓尴尬得捂住口袋,脸色变得煞白,一时情急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那货郎倒也不谦让,他无视姑婆的漠然和暮的无助,只是好奇得把玩着手中的货郎鼓,然后一屁股在天井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笑到:“有朋自远方来,乐乎不乐乎倒是其次,讨口水喝还是应该的吧。”姑婆点点头,扶着暮坐正了身子,转头对洛晓说到:“晓伢子,去灶间倒碗水来。”洛晓无奈至极,又不敢违背,只得低头去灶间打了碗水,转出灶门的时候停下来,嘿嘿一笑,继而朝碗里吐了稍许唾沫,然后大大咧咧得走到货郎身边,恨恨得递给他。那货郎也不嫌弃,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一抹嘴,将碗随手放到台阶之上。
姑婆慢慢将暮扶起,洛晓跑过前去将内屋的睡榻搬了出来,搁在天井边上帮着姑婆安置暮躺下。暮的裤脚边沾了稍许泥屑,应是刚才倒地时弄脏的,姑婆略微一皱眉到:“可惜这新穿上的冬裤了”随手一掸,将泥屑从睡榻上抖落,而被那货郎搁置在台阶上的水碗也“啪”得一下飞起,直接弹入后灶间,长了眼睛一般,稳稳当当得落在洛晓取来的灶台上,看的洛晓目瞪口呆。
那货郎看着也不动声色,甩了甩手里的货郎鼓,那鼓边珠子一哒哒打响,鼓面上的用指甲画的眼仿佛嗜了血似,在一呼一吸间隐隐泛起红光。洛晓看着那鼓,又转头看着睡榻上孱弱的暮,实在按捺不住愤然到:“你偷了小暮的东西,你会害了她的!”货郎哈哈大笑,轻蔑到:“我害了她?我是救了她!”洛晓疑到:“胡说八道,你看小暮现在都这样了,快把东西还给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抢那货郎鼓,货郎一把将鼓抛向空中,看似壮实的身子却显得异常灵活,一个猫腰劈跨扎马,猿臂一展,稳妥得接到了半空落下的鼓,气得洛晓干瞪眼着急。
货郎小心得将鼓收入怀中,看了姑婆和暮一眼,那久经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他瞥了瞥气鼓鼓的洛晓,缓缓开口到:“年轻人,你莫急,你可知这魅眼的来历?”洛晓心中一愣,心想这魅眼自暮来时便已附身,无人知其渊源,便试探到:“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吗?你知道就说说看,我听听你说的对不对!”
货郎心里觉得好笑,也不说去说破他,顾自说到:“两晋南北朝时期,在东越国闽中郡间有一山,山蓄一巨蛇常年休眠,突至一年苏醒,至附近村落肆意骚扰牛羊,夜深袭击过路村民,众人叫苦不迭。危难中来了一位异人,指点村民将年约六岁,但凡寅时出生的女婴十二名作祭与它,一年后便可保得乡里一众平安。村民们无奈之下依他所嘱,在村子里不顾其家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找了十二个寅时出生的五六岁女童,作为祭品供于蛇窝附近。那巨蛇每十天蜿蜒出洞,将一名女童咬死后生吞其双目,将尸首抛却荒野,并不吞咽。吓得剩余女童哭天喊地,纷纷逃窜,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山水。此山乃巨蛇地盘,无论女童藏匿于何处,凡是巨蛇苏醒之时便能准确无误得找到其中一个,然后将她咬死,并依旧将她的双眼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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