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森端详半天,突然想起来,这人不正是袭击自己的高个子吗?他曾计算过悬棺上挂的尸体和后来发现的尸体,在树上他也数过追踪士兵的数量,就差一个人。当时他存有侥幸心理,想也许那个人没死,找到出口从山洞里逃了出去,没想到现在死得最惨的就是他。
尸体身上有多处伤口,特别是腿骨和胸口,有明显的外伤,想来山洞外的血迹,就是他留下的。
杨健教授道:“我是看到他的尸体,才想到湘西苗疆曾经流传过一种保存尸体的方法。人一断气,就立刻给他灌由各种毒虫秘制的毒药,再把尸体沉入一个特制的水池里,水池放满毒药水,水池所处的地窖完全密封。尸体封存一年左右再下葬,这样就在尸体上形成了剧毒的尸蜡,既可以保证尸体不腐,又可以防止盗墓者破坏。因为尸蜡含有剧毒的缘故,所以连颜色也变成绿色。”
“可是,独目人和湘西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贺兰山脚下的苗寨也与穆寨有关?”袁森不解道。
杨健教授道:“我也很惊异这两者的联系,独目人文明比湘西早了数百乃至上千年,如果这种秘制尸蜡方法外传,也有可能;或者其他原因导致两种文明融合,也有可能。总之这个需要进一步研究。”
袁森看着粘了尸蜡的衣袖,上面蒙了一层绿色油脂,再看看躺在地上溃烂得不成人样的尸体,袁森一阵恶心,赶忙把衣袖在岩壁上擦拭。
杨健教授道:“把你的匕首给我!”
袁森依言递上军匕,杨健教授戴上手套,用匕首在壁画一角切入。军匕锋利异常,刀刃极薄,杨健教授可以很容易地插入尸蜡和壁画之间的缝隙,一块块地将尸蜡挑下来。
杨健教授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将岩壁上的尸蜡全部挑除掉,而岩壁上凿刻的壁画,也静静呈现在三人面前。
整个壁画有八米长,两米高,壁画线条飘逸灵动,山川大河穿插期间。第一幅画是战争的场面,成千上万的独目人手持弓箭刀枪,与另外一个部族的人混战在一起。与独目人相比,敌对部落的人要矮小很多,他们留着长长的头发和胡须,整个脑袋看上去像一团乱草。骁勇善战的独目人连战连捷,几场大仗都以独目人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后来,长发人退到大山里,独目人紧追不舍,追杀进大山,对长发人又是一次大屠杀,剩下为数不多的长发人逃进深山,独目人围追堵截。
后来,不计其数的独目人将一座大山围住,进行地毯式搜索。壁画上,独目人高昂着头颅,举着弓箭和长矛,浑身肌肉凸起,而瘦弱的长发人则龟缩在大山里,等候独目巨人的裁决。
隐藏在树丛里的长发人一个个被搜寻到,然后射死,庞大的独目人军队紧紧包围了长发人的首领。
那首领戴着金冠,面容猥琐至极,虽然壁画线条简单,可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长发首领的神态,极端传神。长发人首领随着侍卫钻进山洞,独目人穷追不舍,一群独目人战士也跟着跑进山洞,洞口突然冒出浓浓青烟,跑进山洞的独目人纷纷哀号着从洞里滚了出来。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身上、脸上血肉模糊,嘴巴张得巨大,脸上已经看不清楚面容,白森森的骨头撕开皮肉的包裹,裸露出来。
独目人剽悍异常,不为所动,又是一队人马冲了进去,第一个冲出来的人居然只剩下下半身,腰部以上的部分仿佛被截断了一般,只剩两条腿的独目人冲出山洞,速度不减地坠落悬崖,其他的独目人战士一个都没出来。
凶悍的独目人这才意识到敌人的可怕,放弃了进攻,而是在大山中驻扎下来,死守洞口,还不停地在洞内焚烧浇湿的枯木,浓烟直冲山洞。
就这么僵持了一天,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长发人首领率领着十几名手下试图突围,独目人被血腥烧红了眼,一见长发人首领出来,蜂拥而上。壁画上,射出去的箭矢如同蝗虫,密密麻麻包裹着十几个长发人,眼看长发人就要死于非命,被射成刺猬。
突然,恐怖至极的情景出现了,那长发人首领昂起头,脸朝向天,口中念着咒语。天色剧变,狂风骤雨中,长发人首领跃上天空,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蜥蜴。蜥蜴尾巴在空中甩了一下,闪电一样袭向独目人首领,高大魁梧的汉子还没来得及反抗,腰部就被蜥蜴的尾巴缠住,蜥蜴细小的眼睛发出狡黠的光,阴毒地瞪着独目人首领,它的前肢搂住首领的脖子,又尖又长的大嘴发疯一样乱啃。独目人首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脑袋就被啃得一塌糊涂,肉是肉骨是骨地分开。
蜥蜴不再停顿,从脑袋接着脖子身子下身,几分钟把高大善战的独目人首领啃得就剩下几块皮。众独目人战士被吓愣了几分钟,突然发疯一样冲向蜥蜴,蜥蜴不畏刀箭,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见人就咬,战场上血肉横飞哀号遍野。大蜥蜴张口就撕下独目人战士大半个身子,情景残忍至极,壁画上血肉乱飞,相当恐怖。
杨健教授紧皱着眉头,他被壁画中的世界深深震惊了,这是两个匪夷所思的民族,可是壁画中的描述又不似神话传说,从凿刻的写实角度来看,这似乎是在记录历史。
独目人从大山中败退,他们几乎退出了长发人的一半领地,可是,接下来独目人中又发生了极端严重的瘟疫。大量身强力壮的独目人战士痛苦地死去,不断有部落的巫师死在祭坛上,整个独目人部落陷入空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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