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只是冷冷地瞅着这人狼之战,它站在沙包上,半空中的月亮照出它的影子,把它衬托得更为冷漠诡异。
袁森杀得兴起,双手被震得麻木了也浑然不觉。他没有察觉到,一双幽蓝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他。突然,一股恶风扑来,袁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沙雕上扑下来的恶狼压倒。恶狼四肢健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它扑倒袁森,牙刀一甩,就咬袁森的脖子。
王中南对着狼群里放了两枪,身子一矮,枪管盯着野狼的肚子,就是一枪,子弹从狼背上冲出来,压在袁森身上的狼尸也被这一枪震翻。
袁森从地上爬起来,野狼的牙刀没有咬中他,但是那突如其来的一扑,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抬头瞧那沙雕,三米多高的沙台上,是人面像的脖子,人脸上带着阔大的面具,面具两翼延伸到很远,比沙台兽身要宽大三四米还不止。月光倾斜着照射过来,被面具侧翼划出一片巨大的阴影,阴影将沙台上的大片面积遮盖得十分严实。
袁森突然吃了一惊,他全身都是一震,沙台上好像蹲着一个人。那个人就蹲在人面像的脖子后面,只稍微探出半个脑袋,如果不是袁森站的位置特殊,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他。
接着,他又觉得不对,野狼从沙台上扑下来不过片刻之间的工夫,可以肯定狼和人是不可能同时存在在沙台上的,一旦狼在沙台上发现蹲守的人,肯定会恶扑过去,闹出动静。而凭借狼的敏锐嗅觉,不可能在沙台上发现不了这个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在狼扑下来之后才上了沙台的,他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摸上沙台,他想干什么呢?
以那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他持枪向下扫射,沙台下的三个人一个都别想逃,肯定会被打成马蜂窝。
突然,王中南探手来拽他,“你发什么愣啊?我们被狼群包围了,快点上沙台。”
王中南二话不说,推了袁森一把,朝几头来势最猛的野狼轰了几枪,巴依把步枪背在背上,抓着沙雕上凸出来的部分往上爬。沙雕外面一层都被风化,表面都是细细的沙子,很容易就一手抓空,爬起来相当艰难。
袁森也学着巴依的样子,朝上爬去,他在下面不时地帮巴依顶两下,推着他往上爬。袁森现在很担心上面那家伙突然发难,他悄声提醒巴依要小心一点,巴依只顾爬上沙台,也没多想袁森话中的意思。
三米多的沙台,巴依好不容易爬上去,又把袁森拖上去,袁森再拉王中南。王中南在与狼群的厮打中手臂上受了几处伤,兀自流着血,手臂有点不得力。这样王中南爬沙台,很大部分就要靠巴依和袁森的援手。巴依托着袁森,袁森再拉王中南,三人在沙雕壁上就像是一串蚱蜢一样串起来。
王中南被拉到两米多高,眼看就要爬上沙台,突然一头大狼从沙台后面冲了上来。人面像面具切开的黑暗和月光照出的光明分割得十分明显,大狼健壮的双腿迈出黑暗,王中南就大叫一声“小心”。
可是巴依和袁森此刻双手都在抓着东西,只能任那大狼宰割了,王中南奋力抬起手,就是两枪,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两枪都打中了大狼的脑袋。
大狼腿下一软,从沙台上跌落下去,巴依和袁森一起用力,将王中南拖了上沙台。巴依和袁森都被王中南的身手震住。
三人站在沙台上,俯瞰沙海,黄羊身后的狼群还在不断增加,一拨一拨的野狼跨过沙包朝沙雕走来。与此同时,沙包的对面,月色下一对对的狼群推动着沙线,迎着沙包走来,而三人栖身的沙台就成了两部分狼群的中心,它们以合围之势向沙台袭击过来。
浩浩荡荡走来的狼群已经不是几百之数了,粗略一看,应该有数千头左右,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王中南骂了一句,道:“在这大漠里,我这辈子见过最疯狂的狼群就属这次了!”
站在沙台上,视野开阔不少,沙台尾部的一角和一个沙包距离非常小,几只健壮的大狼正站在沙包上试图往沙台上跳,刚才那两只狼应该就是这么跳上沙台的。
王中南背包里的装备一应俱全,他掏出一个微型手雷,让巴依先放两枪把沙包上的几头狼轰走。就在沙台那一角上钻了一个几尺深的洞,把手雷拉开,塞进洞里。
引线“嗤嗤”地冒着火,不到一分钟,只听轰的一声响,那一角早被风化的沙台塌了两米的范围,野狼再要从沙包上跳上来是不可能的了。
王中南和巴依炸沙台的时候,袁森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个蹲着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可是,他走到人面像脖颈的根部,却发现那里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面具划开的影子在脖颈周围形成一片巨大的黑暗。
王中南大踏步走过来,发现了袁森的不对劲,道:“怎么回事?”
袁森把自己在沙台下看到人影的情况向王和巴依讲述了一遍,两人也是很奇怪,整个沙台虽然宽大,但是一眼看过,确实是空空如也。如果那个东西真的有,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呢?
三人又在沙台上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沙台下面,数千头野狼将沙台紧紧地包围了起来。三米多的高度,它们不可能跃得上来,狼群无计可施,它们站在沙地上,对着月亮,仰天长嗷,声音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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