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跑到大坝尽头,直逼众人藏身处。袁森来不及细想,对着那人的胸口就是两枪,枪枪射中,那人的胸口立刻被血染红了。王慧跳出来补了一枪,那人非但没死,反而操起枪托砸向王慧的小臂,王慧疼得跌倒在地。
袁森慌了,他一阵乱射,把怪人逼退回去,连扔了几个手雷,怪人退无可退,又缩回到石墩后面去。
袁森扶起王慧,老伯克搀着艾凯拉木撤退,子弹贴着他们的身体乱飞,他们一路抱头躲到斜墙后面去。
袁森缩在墙后往外看,一下子撞到那人的大白脸,两人相距不到两米,袁森的一颗心跳到嗓子眼了,脑子有点发蒙。他难以想象,怪人受了重伤,胸口的血还在流着,速度怎么这么快,太不可思议了。
老伯克拖着伤员进了铁门,袁森缩回斜墙,钻进铁屋,老伯克急忙关上门。门上没了门闩,老伯克只能死死地顶着。
袁森帮老伯克顶门,那人力气奇大,铁门几次差点儿被顶开,那人顶了几次没效果,就来撞门。
袁森拼死顶着门,暗道:“不对,完全不对,这人有问题——”
伯克道:“哪里是有问题,他根本就不是人。你刚才进铁屋的时候,他就一直贴在你背上,我怕吓着你,没乱叫。”
袁森出了一身冷汗,手脚都僵了。铁门被撞得啪啪乱响,伯克朝伤员大喊道:“快躲起来——快——”
康巴萨带着艾凯拉木、王慧进了里面的小铁屋。大铁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袁森和伯克被撞得跌倒在地。那人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咧开嘴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那人慢慢走进铁屋,袁森扶起老伯克,两人退到里间铁屋里。那人把中正式步枪扛在肩膀上,眼睛在铁屋子里瞟来瞟去。
艾凯拉木抓着小铁门的门柱,手抖了起来,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
怪人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袁森端起冲锋枪,康巴萨也举起了枪,瞄准神秘人的脑袋。神秘人对两个枪口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把中正式步枪端起来,也不瞄准,而是机械地朝小铁门走来。
神秘人的诡异完全超越了袁森的接受能力,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神秘人喝道:“嗨,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人喉头翻动,道:“这是老子的底盘,你们不但擅闯,还问老子是谁,天下有比你们更不讲理的人吗?”
他说话的声音干枯粗糙,像锈钝的锯条锯木头一样,听起来异常不舒服。神秘人说话的时候,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他一直走到小铁门前面,正视着守在门边的众人。
袁森闻到他身上有浓烈的腥臭味,看到他的胸口被血液染红了一大片,现在都没有止住,不过他毫不在乎,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袁森的枪口离神秘人的脑袋很近,他也不在乎,涣散的目光落在袁森身上,道:“你们挡住我的路了。”
袁森斩钉截铁地吼道:“你到底是谁?不老实说,老子就打烂你的脑袋,我不信没了脑袋你还能活。”
神秘人嘿嘿干笑,道:“年轻人,我活得够久了,久得我都忘了我的年纪了。”
袁森心里一颤,此人行为古怪得很,看年纪顶多三十多岁,说这话不是想吓人吧。他袁某人自打经历独目青羊事件以来,从南疆到北疆,经历无数怪事,哪能在区区冰川下面丢了脸面?
艾凯拉木颤抖着端起枪,道:“说这种话就能吓老子?你到底是谁?我们有三支枪,有比你的枪先进半个世纪的装备,随时可以打烂你的脑袋。”
神秘人阴阴地笑道:“你看我的军衔是什么?”说着,他一拍领章。他的中山领上缀着星杠,正是中校军衔。
袁森道:“好家伙,我还没注意,康巴萨,他的军衔比你高多了。”
康巴萨冷笑着道:“军衔是高,地上那么多尸体,老子扒一件少将的衣服穿上,能比你差?”
神秘人脸色没有变化,只是哼了一声,道:“老子——祝万同——盛世才长官麾下25师3团长,你再笑笑看看。”
他说话的声音犹如枯木,却抑扬顿挫,浑身散发着一股尸臭味,给人很古怪的感觉,根本没有办法断定他到底是人,还是从尸堆里蹦出来的活跳尸。或者,活跳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五人表情僵硬,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袁森强自壮胆,握紧冰冷的扳机,现代文明的产物到底能给他带来信心。他大声道:“你说你在地底下活了五十多年?你的同胞们都死了,你还活了这么久?你蒙谁呢?这可是冰川底下。”
神秘人嘿嘿干笑,喉结上下翻动,他浑身像是擦了一层很厚的皮肤霜,透着一种白色,那种白色的东西结成了粒子,一颗颗跟虫卵一样,让人看着极为难受。
神秘人道:“我出去了五十多年,今天回来了。半个世纪前,老子没有完成长官交代的任务,今天回来就是为了完成当年的任务,你们谁都别想阻止我。”
艾凯拉木眼睛一瞪,扳着指头数,又疑惑起来,道:“兄弟,你当团长的时候有三十出头吧?”
神秘人冷笑道:“蒙盛长官提携,老子三十二岁晋升为中校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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