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回光返照
更新时间2013-5-4 0:41:31 字数：1938
外面的客堂终于安静了下来。来帮忙的人一个一个告别牢烈仁各自回家去了。只有一个人没有走，在客堂里面一动不动。
牢烈仁看着每个人离去之前的神情，心里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很是很无奈。慢慢的转过头来，准备走进房间照顾妻子。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人，也是客堂里除自己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村里最有名的赤脚郎中――刘世仁!
看到牢烈仁转过身来盯了一眼自己，刘世仁脸上稍微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走到他耳边说到：“仁哥，这两天多陪嫂子说说话!她有什么心愿尽管满足她。”;
牢烈仁听完后先是一怔，双眼有点呆滞。接着开始一脸愁容，缓缓的答到：“谢谢老弟提醒，有些话还请您直说!”;
“嫂子现在的情形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叫回光返照，来日不长了――!”刘世仁有点伤感的说到;
“这――”牢烈仁大吃一惊，身子一阵发抖，急忙扶着木桌坐在了边上的长凳上;
客堂里没有再传出说话声，一片寂静。本来站着的刘世仁慢慢的走到牢烈仁身边长凳上坐下，然后附在他耳边说到：“以我的经验来看，嫂子最多有三天时间，绝对只少不多!”;
牢烈仁听完后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直以来跟随着自己的那件宝贝――老旱烟。然后随手卷了起来――――――!
“吧叽”一声，牢烈仁的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接着又听到“吧叽”一声，嘴里缓缓的吐出了第二个烟圈―――――。
“兄弟有没有解救办法?哪怕开点药什么的!”就在老旱烟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牢烈仁嘴里终于慢慢的蹦出了一句话;
“已经用不着了，请仁哥您节哀顺变!”刘世仁轻轻的答到，然后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候，牢烈仁突然拉住了刘世仁的袖子说到：“兄弟辛苦了，吃个饭再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仁哥。我家里还有点急事!”刘世仁回过头来答到，然后不顾牢烈仁拉住袖子的手就快步走了出去。
牢烈仁心里微微一震，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心里默默的猜想着：看来妻子管师的日子不但不长了，而且是危在旦夕的那种。因为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看着别人瞑目，所以这种情况就会先提醒事主的至亲者，然后找藉口说家里有急事匆匆离去!
看着刘世仁快步离开的神情，牢烈仁擦试了下眼角的泪痕。然后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带点微笑的走进了睡房!
来到房间后，牢烈仁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管师。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肖飞，没有说任何话。
肖飞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轻轻的走到床边拍了拍母亲牢音的肩膀。牢音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儿子，便起身向牢烈仁和管师告了个别，跟着肖飞走出了睡房。
从牢烈仁家出来回到自己家的一段路程，本来挺远的。但自己以前根本没觉得它像今天这么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直在担心这段路程马上就要走完了。浑身不自在，牢音心里这么想着!
“母亲，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走在牢音身后的肖飞，总觉得走在自己前面的母亲走路有点不对劲，于是担心的问道;
“没――没有，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舅母!”牢音被儿子突然的问话声给怔住了，慌忙答到;
“哦!”肖飞轻轻的应了一声，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七八分。现在问完后就有了十分的肯定。
半响没有对话声，牢音开始疑惑。心里极其忐忑，忍不住的问到：“飞儿，你对今天你舅母的这件事怎么看?”;
“已经――无力回天了!”肖飞边走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答到;
“这――，也罢!或许确实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牢音也跟着叹了一声气，晃着脑袋自顾自的说到。
第二天天刚刚发亮，牢烈仁家就传来了大人和小孩的嚎哭声。惊动了村里的所有人，大家纷纷前往了解。才知道他家发生了大事――牢烈仁的妻子管师已经在凌晨去往西天取经了!
当肖飞和牢音来到牢烈仁家时客堂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正在商讨如何解决管师的后事。而牢烈仁也停止了嚎哭，痴痴的坐在睡房的床前呆呆看着管师，双眼通眼。估计是一晚上没有睡觉!
儿子牢来喜则一直趴在闭着眼睛的管师身上，也不哭也不闹。双眼红肿，嘴里一直不停的小声喊着“妈妈――妈妈!”，直到牢音到了后才把他抱起来拥在怀里。
一夜变故让已经本来就年过花甲的牢烈仁显得更苍老，双目无神。也许谁也不能体会的心痛，在他的身心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肖飞轻轻的走到牢烈仁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牢烈仁竟然突然又嚎哭起来。而且一把眼泪一把口水的说到：“飞儿，你知道嘛?你舅母走的时候跟我说，她要用自己的下半生要去还别人的情，不能继续陪我走下去;欠我和儿子的情要来世才能还?你相信嘛?――既然这一生她都没办法跟我白头偕老，难道真的还会有下一生来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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