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暄想了想说:“这件事还是留给警察吧。”
我马上会意,拿出手机打电话通知江娜,我们获得了一条意外的线索。
江娜在电话那端听后,不多时就赶了过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公司保安人员。
保安队长还是上次的保安队长,对江娜毕恭毕敬。
这也难怪,一般来讲工厂内出现的安全问题,首先是要保安负责,如果惊动警方,那么工厂就要损失一笔钱(至于为什么,我不说,大家也应该懂),所以公司保安与附近的派出所警察,关系那是极好的,能不让派出所插手,就不会让他插手,附近派出所还只是区警,保安们都像对待他们亲爹一样好,更何况这是市局来的人呢。
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从那日我与叶子暄在包厢中听到有人要卖给日本那种土,然后说到跳楼,再然后就是帮燕熙忙,平息跳楼者的老婆之怒,一直查到这里有一具尸体。
江娜听后说:“你们说是刘贴南,不如先确定一下这个助理工程师的身份,公司内如果有失踪人员,有缺勤人员记录的吧?”
叶子暄听后拿出手机给燕熙打了一个电话问中研院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的。
稍后叶子暄挂断手机说:“燕熙说,最近报上来一个旷工人员,名叫做刘贴南,三天不在岗,已按自动离职处理了。”
江娜说:“对得上号,那就挖吧。”
挖尸体这事,当然不用江娜他们亲自动手,保安队长与数名保安很快搞定,挖出一具臭尸体,这尸体身上还带着一把水果刀。
江娜说:“我们回去会仔细化验的,如果这个人确实是刘贴南,并且是被你说的涂大壮所杀,我们应该会在明天就能得出结论。”
我说:“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被杀,这个原因你们要重视,就是因为那种土,对了,内鬼之事,找的怎么样了?”
江娜笑了笑说:“我们正在查。”
随后,江娜带上这具尸体,与同事们离开了厂区。
江娜走后,我与叶子暄来到了门外。
涂大壮的女人还在,我走到她跟前说:“大姐,你好。”
女人旁边举着横幅的是她的兄弟,看了看我与叶子暄说:“你们厂方终于又派代表出来了。”
叶子暄淡淡地说:“我们不代表工厂,我们只是来陈述一个事实。”
女人兄弟说:“我呸?不代表工厂来做什么?你们又想赖账,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不拿钱出来,每天涨十万!只要给我们钱,我们马上离开。”
我看着这家伙信口要钱的样子,不由心中一阵怒火,但还是忍了住,笑了笑说:“兄弟,你把你姐夫的死,当成楼市了,真以为前景看涨啊?”
女人兄弟一开始没有听明白我这句话什么意思,明白之后,不由冲我叫道:“你在帮工厂说话?”
我摇摇头说:“兄弟,我们目前是这个工厂的人不假,但我们并没有为工厂说话,我来这里,是为公理说话,工厂与公理,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公理?这世界上还有公理吗?我们死了人,你们不管不问,这就是有公理吗?”
我说:“兄弟,你说来说去还是钱,其实说句良心话,一开始听说他跳楼,我还很同情,毕竟都是命,人要不是因为绝望,谁会去跳楼?工厂出于人道,赔了五万,我觉得有些少,应该赔五十万,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可现在我了解事情真相之事,我才发现,工厂赔的太多了,五万?五分都不能赔!”
“你胡说什么?你们工厂开始耍赖吗?我要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个工厂不但有鬼子,还有伪军。”女人兄弟越发激动。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从内心瞧不起他,不是我多么高尚,而是感觉人不能埋没良心,事实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公理之所以珍贵,就在于人们随意去糟蹋。
便笑了笑说:“兄弟,随你怎么说吧,你姐夫跳楼,说的残酷一点,工厂可以一分不赔的,而如今工厂赔了,你还在这里闹,不就是多想讹诈一些钱吗?这个大家都懂的,但这次,恐怕你们真的讹诈不住工厂了,如果再这样闹下去,你们要负法律责,甚至赔偿工厂名誉权。”
女人兄弟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之间来了一句:“你为鬼子说话,你是中国人吗?”
我没想到这家伙突然之间拿出这一张牌,这帽子也够大的,便说:“兄弟,别来这一套。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为公理说话的。再说我给你算一下,你要二百万,这两百万,算每一个员工头上,就是40块。工厂之中有百分之六十中国人,是干底层工作的,每天累死累活的干,有百分之二十是中国高层,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日本人,全部都是高层,不论是中国高层,还是日方高层,他们还真不在乎这四十块。真正再乎这四十块的,就是百分之六十的底层工人,你说我为谁说话?我是为鬼子说话,还是为底层兄弟说话?更何况,你姐夫真正的死因是携带一种极危险的土给日本人,分赃不均内讧而死,其实也不能说分脏不均,因为这土还没有卖出去,就开始因为利益问题而下了杀手:你姐夫杀了一个合作伙伴,最后那个合作伙伴死后冤魂不散而引他跳楼,这种土一但泄漏,就是整个城市的人都要完蛋,到那时,你姐夫比日本鬼子更可恶,你不是恨日本鬼子吗?你姐夫偷运土,十足的汉奸,死不足惜——其实你也不是恨日本人,你是恨日本人没给你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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