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哲知道,乔小丽桌上摊开的是市纪委送来搞笔迹鉴定的材料。本来外单位送检的东西都要经过科长签字同意受理后技术人员才会进行检验的,当时市纪委送来这些材料的时候滕哲还是技术科长,是需要滕哲签字后乔小丽才能接受检验的,但市纪委的办案人员担心泄密,不愿意过多的人看到送检材料的内容,就打了电话给局领导,由局领导直接命令把案件接下来的。滕哲知道,纪委办的案件大多涉及各个机关单位,而且大多都是涉及到一些领导,纪委办案人员的谨慎是很有必要的,何况自己也不是对这些事情有好奇心的年龄了,也就只是再三吩咐乔小丽注意保密抓紧检验,至于是什么案件他根本不想过问,也不愿去过问,免得自找麻烦自讨没趣。
“全部材料都已经看了两遍了,还想再看一次,怕出错。”乔小丽不好意思地说。这些材料放在她这里已经两个多星期了,其实这些材料她看了已经不止两遍了,不说多的,至少也看了五六遍了,虽然市纪委的办案人员也来催了几次,但因为从事这项工作时间短,经验少,怕出错,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检验结果。乔小丽看了送来的这些文字材料的内容后也知道,这封匿名信反映的是市国土局的事情,也就是前段时间被杀死的王莉的单位上的事,不过市纪委的办案人员一再提醒要注意保密,乔小丽也就不敢给任何人说起,包括滕哲。她也没想过这封匿名信与王莉被杀案是不是有关。
滕哲哦了一声后又问:“其他人呢?”
“黄科长带着几个人去出勘尸体现场,尧科长带着人去出勘盗窃案现场,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乔小丽说。
“尸体现场在哪里?”滕哲追问到。
也怪,虽然现在的滕哲已不象年轻时那样总想遇到一些大案要案疑难案件,而巴不得少一些死亡,少出现一些需要检验的尸体,可是只要一听到有尸体现场却依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一种想要在检验尸体上亲力为之的冲动。也许这是一种长期职业行为形成的惯性吧。
“说是在工人新村。”乔小丽说。
滕哲转身就出了门。乔小丽在后面叫到:“滕大,喝杯茶再走啊。”滕哲说了声“谢谢”就疾步走下楼去了。
第1卷 第22章:上卷第三章(8)
说是工人新村,其实这里的住宅楼已经不新了,修建了大约二三十年了。与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相比,这里已经变成城市中的乡村了。穿过一条逼仄的巷道进入一个杂乱的小院,楼梯口围着一大群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滕哲听到有人在说:“唉,早该死了”!
上到二楼,一间房门敞开着,门口也围满了人,滕哲说了声:“请让一下!”待围着的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后滕哲就走了进去。
客厅靠窗的地上摆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具男尸,黄一生与延清正在检验。一旁有一个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呜呜”地哭泣。
大案队探长李吉坐在沙发上在向里面的人了解情况。滕哲把李吉叫了过来,问是什么情况,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插话说:“是他自己上吊死的!”
滕哲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这中年妇女说:“我是死者的大姐。”
刚才在向李吉提供情况的自称是死者的哥哥的中年男子也走过来说:“我这弟弟平时就疯疯癫癫的,经常殴打弟媳妇,好吃懒做,早该死了。”
那边黄一生已经验完尸体在收拾工具了。
滕哲走过去问到:“检验完了?”
黄一生说:“完了。”
“结论呢?”
“是自缢。”黄一生说。
听说没有什么问题,滕哲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滕哲忽然觉得在尸体旁边哭泣的女子的哭声象是没有进入角色的演员一样,遂倒了回来,问李吉:“那个女子是谁?”
李吉答:“是死者的媳妇。”
这时滕哲发现那个女子的两眼透过捂着面部的双手指缝偷偷地向他窥视,而一直在号啕大哭的她脸上却没有挂上一滴泪水,就走过去问了一声:“你老公是在哪里上吊的?”
这位叫赵芳的女子立马站起身来,走到卧室的门边,指着门框答到:“就在这里!”说话时就象嘴巴关不住风一样发音很含糊。又指着门框附窗横栏上一小块脱落的油漆处说:“你看这漆都掉下来了!”通往卧室的这道门已经御了下来停放尸体了,门框上附窗横栏上油漆脱落的痕迹并不显眼,要走近了注意观察才能看得出来。
滕哲心想这女人也真是的,老公上吊死了她居然还记得清楚上吊处的油漆脱落,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呀。嗯,还得看一下尸体再说。于是走到尸体跟前,戴上手套,在尸体颈部仔细观察索沟走向,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索沟走向居然是水平状环绕颈部,而且是闭锁的。这分明是勒颈形成的嘛!于是目光又扫向了那个女子,刚才还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滕哲动作的这女子,这会急忙用手捂着双眼挡住这目光的刺来,又装模作样呜呜地抽泣了起来。
蓦地,滕哲看到了她显露的手掌外缘好象有一道红线一样,就叫她把手伸过来,一看,这女子两只手从虎口到手掌外侧的掌面上都有一条明显的横向条状瘀血斑,心里顿时有了底。遂叫过李吉来要他把人带回大队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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