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辉要交待的问题不会牵涉到姐姐头上来吧?
他知道他姐姐江姗暗自存了一大笔钱,是为外甥准备的,当然,也是刘辉交给他姐姐的,姐姐江姗的工作是没有来钱的渠道的。当刘辉被“双规”后,组织上曾找到江姗谈话,江姗矢口否认从刘辉那里得到过任何不义之财,并说对刘辉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由于经受了审查,姐姐江姗也就没有因为刘辉的事情受到牵连,继续担任她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刘辉现在又要交待,难道是想把根根底底都抖完吗?如果这样,姐姐不就跟着完了吗?自己即使出去了也不就少了靠山了吗?
江平有些稳不住了,心里顿时烦燥了起来。怎么回事呢?这刘辉已经被带回监室来这么久了,怎么高仓能也不过来说上两句呢?这狗日的高仓能呀!
值班民警杨六顺离开值班室后又返回来的脚步声提醒了江平,他下了决心要把杨六顺叫过来问一下,虽然现在是阶下囚,但杨六顺曾经是他的手下,并且现在对他都还是很敬畏的,都还在称呼他为“江大”,不象叫其他人犯,都叫编号,而且一遇到值班的时候都要悄悄过来给江平递上一支烟,给他把火点上。
第3卷 第82章:下卷第二章(3)
给刘辉送去了方便面后杨六顺就回到了值班室,一进门来又看到了桌上的电话机,这台粉红色的电话机太刺眼了,使得杨六顺一阵心紧,他生怕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这一阵他最怕的就是电话铃声响,铃声一响起就会使得他胆战心惊。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后就往电话机上扔去,正好把电话机罩住,眼不见心不烦啊。
他倒在床上,点上一支香烟,猛地吸上两口。
这一阵他的手机是经常关着的,因为怕别人打电话找他。本来桌上的电话是内部电话,外面是打不进来的,但只要电话一响,他总担心是外面的人打了进来。刚才高仓能打来的电话使他好一阵心惊胆战,现在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天终于放亮。杨六顺急急忙忙把班交了,三步并着两步往家里赶去。周围银妆素裹的景色并没有让他感到耳目一新,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天塌下来也不管,美美地睡上一觉,他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啊。
终于到家了,这是他转业前在武警支队时部队搞的福利房,住的都是原来支队的干部,有的现在已经转业到地方工作了,有的还在服役。环境还算幽静,而且比地方上的什么这样小区那样别墅的要安全得多了。
他埋着头冲进小院,正走到宿舍楼下时,后面有人在哭哭涕涕地叫了他一声:“六顺……”
他回头一看,一下子惊住了,他家的家具电视机电冰箱什么的全都乱七八糟地堆在院坝里来了,媳妇素珍与读初中的女儿娟子站在旁边哭泣着。
“怎么回事?”他不由得高声问到,媳妇与女儿没有回答,都向他投来怨恨的目光。他一个冲刺就跑到了三楼,家里的门开着,里面传出音乐声,室内的家具全是新的,一个瘦小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女人看到他后,高兴地朝他叫了起来:“啊!六顺回来啦,快点进来呀!”
“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们赶出去?”杨六顺愤怒地大声喊叫到。
“这是我的家啊,我为什么要让别人住在这里呢?”这女人理直气壮地说到。
“你这是强占民宅,是违法的!”杨六顺说。
“谁说的?我们可是签得有字据的啊!你说的,两个月还不了我的钱就把这房子拿做抵押。要看字据吗?”
“聂劲兵,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他指着这个女人说。
“哈哈哈哈……”这个女人狂笑了起来。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本来不想管它,但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他只好把手机从腰带上取了下来,放在眼前一看,屏上的字根本看不清楚,谁打来的也不知道,他赶快去按接收键,可按了后手机也仍然是在不停地震动,没办法,他只好又去按关机键,也怪,手机根本无法关闭,还是这样不停震动,心中已经极度烦燥了的他气得“唆”地一声将手机扔出了窗外。
“哈哈哈哈……”那个女人又在那里狂笑起来了。
从没体会过什么叫咬牙切齿的杨六顺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咬牙切齿之恨了,他猛地扑了过去,他要把这可恶的女人掐死。
这女人也亡命,在杨六顺扑过去的这一瞬间一口就将杨六顺的手指狠狠地咬住了……
“啊!”真正的切肤之痛啊。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杨六顺看着夹在手中正在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烟,一阵茫然:“噫,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坐了起来,定了定神,然后往四周望了望,夹在手指上的香烟已经把肉皮烧灼出了焦臭味,他顿时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痛,赶紧将手指松开,烟头掉在床上,床单燃着了,冒起了烟雾……
第3卷 第83章:下卷第二章(4)
自从那一次与副所长高仓能到茶楼喝茶,偶然遇着高仓能的一个朋友,并邀约着打上一场麻将后,杨六顺的这一生注定就要栽在赌场上了。
杨六顺在部队是一个副营职干部,转业后被安排在公安局工作,在刑侦大队呆了半年后就调到了看守所来了。他是一个非常豪爽的人,也正是他的豪爽“成就”了他的短暂而又“豪爽”的赌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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