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哲一愣,但马上就一副淡然的样子说到:“大案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嘛,当然得评功,我们现场勘查不仔细,遗漏了重要物证,怎么能评功呢?”
“那有什么?不是滕老师你鉴定为他杀,他们能破案吗?”延清不服气地说到。
“说这么多干什么,技术历来就是为侦查服务的,知道吗?”滕哲笑笑,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第1卷 第9章:上卷第二章(2)
其实滕哲心里并不舒服,一听到别人说待遇呀、荣誉呀什么的,他总会泛起一种郁闷。从医学院一毕业就在公安局干法医,近二十年了,四年前才由副科长提为科长,这个科长职务其实就是一个正股级,与一般的科员从级别上来说没有什么两样。本来大学毕业生工龄满十五年可以晋升为副主任科员的,但在他工龄刚好满十五年的那一年这一政策又停止了执行,而他的同学在医院或教学单位工作的至少是副主任医师或副教授了,在行政部门工作的同学混得再差也是正科级了。他也想能得到上级的赏识,提拔个什么大队长副局长局长什么的也好在同学面前风光风光,可领导们虽然经常说他是技术专家技术权威在全市公安系统的刑事技术队伍中业务能力最强能为分局争光,市局领导也经常因为其他县市区发生重特大疑难案件而直接点名叫他前往参加会诊,但一到考察提拔领导干部时却总也轮不到他,也就慢慢心灰意冷了。他经常在科室同事面前调侃说:“我们法医相当于我们红岭市副市长,嘿,至少是市长助理!知道为什么吗?嘿嘿,市长的主要精力在于管阳间,而我们呢,是管阴间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干了这么多年的法医工作,什么样的死人都看过了,这人啊,不管你活着的时候再怎么风光,再怎么煞费苦心、绞尽脑汁,似那样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急攘攘蝇争血,到头来,也就是那么一缕青烟、一堆白灰。这一想,很多事情也就想开了。
窗台上,几钵花草长势很是茂盛。滕哲养花草与别人不一样,一般人都注重的是花,而他钟爱的是草,是那一簇簇的绿色,他把那一簇簇的绿视为生命,他认为绿越茂盛生命也就越茂盛,而花只是一种点缀,有无于他都无所谓,所以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剪枝,就是长上一些野草他也觉得爽眼、惬意。由于不知晓养花草的门道,有时为了想让一些花草嫩绿一些、水灵一些就不停地浇水,谁知却经常好心酿成大错,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涝死了,事后总会叫他后悔不迭。
滕哲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簇簇绿色,心里想着这个星期天该带着儿子到山上去转转了,儿子呆在家里看一天的武打片不如到山上去感受一下自然风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样对孩子的身心发育也有好处。
“滕科长,还不下班啊?”延清走进办公室来问到。
滕哲说:“马上就走。”随即问到:“今晚谁值班呀?”
“我和鄢仁。”
“晚饭怎么解决?”
“叫路口的馆子送盒饭来。”
“那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俩了,不过,千万别当扫帚星啊!”滕哲开玩笑说。滕哲所说的扫帚星是指谁值班的时候如果发了大案谁就被大家说成是扫帚星。
“放心吧,我值班是压得住邪的,我命带煞星啊!嘻嘻……”延清嘻皮笑脸地说到。
“乱说,命带煞星可不好哦。知道什么是煞星吗?命理术中所说的煞星又叫凶神恶煞,有羊刃、咸池、孤辰孤宿、亡神、六甲空亡、十恶大败等等,一般都主凶,这可不得乱说呀。”滕哲故作严肃地说到。滕哲曾经鼓捣过一阵易经、命理什么的,有时还找着给人算命呢,不过闹了一段后也就再没兴趣了。
“啊!还有这么多讲究呀?哪天给我算一下吧,滕科长。”延清央求到。
“好啊,是算有没有桃花运吧?”滕哲笑到。
第1卷 第10章:上卷第二章(3)
星期天一大早滕哲就与妻子带着儿子到位于城市中心的森林公园去了。
昨晚陪着儿子做了一晚上的作业,虽然现在提倡素质教育了,但学校的老师却还是象原先那样把学生的家庭作业布置得很多很多,素质教育只不过是一种理想而不是现实,现实是升学率与这个学校在社会上的声望成正比,进而影响到生源,进而影响到这个学校评定等级,进而影响到奖金以及教师的职称等等。滕哲晚上只要有时间都要陪着儿子一起做作业,给以适当的提示,要不这么多作业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弄晚了睡眠不足又得影响第二天的学习啊!望着灯下的儿子,滕哲不由得生出一份怜惜,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过早地承受着未来的重负啊!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涌出一首诗来:
明月清辉冷,岑山有似无。
怜儿灯下坐,朗朗几声读。
滕哲待儿子把作业做完洗漱上床睡觉后就将这一首冠以《伴读》的标题贴在了自己喜爱的一个网上论坛里去,上网上文学论坛发贴跟贴或者在游戏网站下下围棋是滕哲的业余爱好。发完贴子后滕哲本想再在网上下几盘围棋,但心里寻思着已经答应了一早要带儿子到山上去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于是也就早早地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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