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乘客不发一语地站在电梯里,静默地看着楼层指示灯一层层地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身处于这部电梯中,闻南觉得十分地不自在,好像周围的空气中有某种莫名的东西,让他感到烦躁不安。他只得东看看西看看,希望这样做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他别那么焦躁。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变得越来越焦躁了,就好像有一口闷气郁结在胸口,怎么也喘不出去。时间每过一秒,那种郁闷的感觉就会加重一分。 汗水不断地从闻南身上冒出来,渐渐打湿了他的衣裳。
正当闻南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了下来。他瞟了一眼楼层指示灯,是十九楼到了。真是奇怪了,电梯怎么没在十八楼停一下呢?
眼看年轻女子迈步走出了电梯,闻南赶紧喊住了她:“喂,你好像坐错楼层了吧?”
年轻女子听见闻南的喊声,猛地一下转过身来。闻南这才发现她的模样已经变了许多。她原本红润的双颊,此刻全是青色;眼中也布满了血丝,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她脸上的表情极为震怒,好像要吃人一般。
闻南以为是自己多管闲事,惹恼了她。他悻悻地耸了耸肩,正准备走出电梯,那名年轻女子却突然转过身来,死命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双手像铁箍一样套在闻南的脖子上,力量大得惊人。仅仅一两分钟,闻南已被掐得脸色青紫。
出于求生的本能,闻南擒住了年轻女子的右臂,用力一拗。只听见“咔嚓”一声,年轻女子的臂膀应声脱臼,闻南趁机一个反身,摆脱了她钳制。
可他还来不及缓口气,年轻女子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再次扑了过来,并用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变故来得太突然,闻南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只觉得呼吸倏然一窒息,脸被憋得通红,脸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就在闻南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的裤兜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灼热感,就像他揣着一个烤熟的番薯。闻南把手伸到裤兜里,从里面摸出一张滚烫的纸。
这不是他出发前萧凌虚交给他的护身符吗?它怎么在发热呢?莫非它正在发挥作用?
正想着,年轻女子突然张嘴朝闻南的颈动脉咬了过来。
情急之下,闻南想起了电视里那些道士驱鬼的场景。于是他把心一横,依葫芦画瓢一般地将手中的符贴在了年轻女子的脑门上。
眼看护身符在年轻女子的脑门上冒出了白烟。她的手微微地抽动了两下,竟然放开了闻南。闻南抓住这个机会,迅速跑出了电梯。
他一个劲儿地向前奔逃。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漆黑,闻南感觉自己就像被抛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也不知跑了多久,闻南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他一时无法适应,有一段短暂的失明。当他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电梯门口。刚才被他甩掉的年轻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电梯里,脑门上还贴着萧凌虚给闻南的符纸。
怎么又走回头路了?闻南想着,转身又走了回来。可是他在黑暗中绕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会回到电梯这里来。
闻南绕到筋疲力尽都没办法找到其他的路。最后他只得把心一横,重新回到电梯里,按下了通往一楼的按钮。
电梯轻微地震了一下,开始自动向下滑行,速度却异常缓慢。一路上,闻南的双眼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年轻女子,生怕她会突然跳起来对自己不利。不过,萧凌虚的护身符似乎很管用,年轻女子的脑门儿上贴着那张符纸,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
渐渐地,闻南放下了戒心。他疲惫地靠在电梯壁上,等待着电梯将他送回一层。
就在这时,只听到“叮咚”一声,电梯门突然自动打开了。一阵阴风立刻吹了进来,把年轻女子脑门上贴着的符纸吹掉了。
与此同时,那名年轻女子像诈尸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微微弯曲并像抽风一样左右摆动,冰冷的目光,如要刺穿闻南的皮肉般,恶狠狠地盯着他。
“咚咚——”她开始慢慢朝闻南靠过来。
“别动!”闻南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手枪,将子弹顶上了膛。然后他颤抖地抬起枪,瞄准了年轻女子。
可是年轻女子却仿佛没听见闻南的警告,一步步,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我叫你别动!”闻南大声地喊叫着,握枪的手紧张得发抖。
猛然间,年轻女子如风一般靠了过来!闻南看见她如破碎般的丑陋脸孔在眼前扭动了一下,然后她血红的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露出了尖锐的虎牙,朝他的脖颈处猛地咬了过来!
“啊!”闻南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尖叫。出于本能,他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一声枪响,子弹顺利地完成了出膛、飞行和命中目标的任务。弹壳落在地上,弹跳了起来,同时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个试图伤害闻南的女人。
射出子弹后,闻南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浑身上下就像被受惊的兽群踏过一样疼痛。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脑袋里都是星星和圈圈,头上像顶了个铅块似的,沉重之极。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闻南的内心却依然惶恐不已。强烈的危机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握着枪,不安地环视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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