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甄雪问他。
男人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
甄雪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她缓缓地步下了阶梯,走向他。
“嗯——”男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就像野兽的咆哮。
甄雪战抖了一下,全身上下立刻起了一阵寒意。她感觉她全身的汗毛全都在男人的那声低咆中站立了起来。
甄雪惊惶不安地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感觉他的面孔看起来好像很熟悉,她忍不住走到了男人的身边,拽住了他的胳臂,想把他拉起来,看看他的脸。
“你到底是谁?”
甄雪扯了扯男人的胳臂。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男人却突然倒在了地上,身上像喷泉一样哗哗地流了大量的鲜血。
震惊像一把大锤,将甄雪钉在了原地。有那么几十秒的时间,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黏稠的液体喷洒在地上。她的瞳孔里瞬间便塞满了猩红的颜色。
然后,过了那几十秒。恐惧立刻像飓风一样席卷了她的心,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的手脚一下子就软了。她像张白纸一样软软地落在了地上。
“救我……救救我……”眼前的男人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好像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痛苦的人用尽了全力才发出的呼救。
甄雪愣愣地看向了男人,这才发现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一股一股的血液,那些血液就像寄生的植物一样缠住了他的身体,好像要将他拖入某个暗无天日的深渊。
“救我……”男人苦苦哀求。他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虽然甄雪一直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她有一种感觉,她认识那个人。
“快!把手给我!” 甄雪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一阵刺骨的冰冷瞬间传遍了甄雪的全身,男人的手指冷得就像放在冰柜里的尸体。甄雪“啊”地惊叫了一声,手不由地往回一缩。男人的手就这样从她的掌中滑落了出去。
“救我!”男人绝望地叫着,将手伸向了甄雪。
甄雪紧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再次伸向了他。
就在这时,只听见 “咣当——”一声巨声,甄雪的梦境被无情地赶走了。
她惶恐地睁开了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又一声尖叫传了过来,比刚才那声巨响还要惊人。
“怎么回事儿?”这阵刺耳的响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大家全都爬了起来,往巨响发出的地方望去。
当众人反应过来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是放置水缸的船舱时,顿时炸开了锅。大家还以为是有人偷水,马上怒气冲冲地赶了过去。
可是当他们愤懑地拉开了船舱门时,却看见装水的水缸已经报废了,清水白白地流了一地,高也躺在水中,满头都是血。他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脸上的表情扭曲而惶恐,就像戴着一张恐怖的面具。
而另外一个本该出现在现场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根孤单的绳子,像一条死去的小蛇一样躺在地上。
众人赶紧将高也救了起来。甄雪对他实施了必要的急救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高先生?方勇呢?”甄雪撕下礼服上的一片布帮高也包扎伤口。她的问题显然代表了大家的心声。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高也,等待着他的回答。
高也捂着流血的头说:“大家去睡觉后,我一直守着方勇和水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后半夜,不,应该说大家睡了很久以后,我突然听见费先生大声骂了几句脏话。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走上甲板看了看。没想到费先生只是在说梦话。我放下心来,走回船舱,却发现方勇不见了。我感到十分奇怪,就走到绑他的那个地方看了看。我刚弯下身子,脑袋上就突然挨了一下。之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家就都在这里了。”
高也说话的时候,闻南将现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只见他在一个地方蹲了许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明说,而是走过来问高也:“高先生,你能不能试着回想一下,从你听见费先生的说话声,到你被打昏这中间大概经过了多长时间?”
“这个……”高也回忆了一下,说,“应该是非常短的一段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吧。没有戴表,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只离开了一小会儿!”
闻南沉思了一阵,转过身,对大家说:“打昏高先生的人就是方勇!”
此话一出,人群中马上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叫声。
闻南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
只听他解释道:“就如大家所见,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船舱只有一个入口,就在甲板上。也就是说打昏高先生的人如果是从外面进来的,他只能从那个入口进入到船舱里。但那个时候,我们全都在甲板上睡觉,谁也没有起来过,更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船舱!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是从外面进入船舱的。”
听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觉得闻南分析得有道理。只有甄雪的脸色一沉。她记得很清楚,费思明说梦话的时候,商海帆曾经起来上过洗手间。但是当她想提醒闻南这一细节的时候,闻南却抢先一步说道:“既然打昏高先生的不可能是从船舱外面进来的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本来就在船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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