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看见了血降?”闻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一把扶住了甄雪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生怕她有什么事情,“你没事吧?它们没伤到你吧?”
“我……我没事。”甄雪心虚地别开脸,不敢正视闻南,好像刻意在隐瞒什么事情。
一心扑在案情上的闻南并没有多想,听见甄雪说没什么事,他放下心来,思维很快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如果童童说的是实话,那么高也就是凶手无疑。可是这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啊!高也是凶手?我怎么一点儿迹象也看不出来呢?”
“童叟无欺!我倒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凌虚开口道。
萧凌虚语出惊人,甄雪和闻南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他。
只听萧凌虚问道:“方勇并不是杀陈杰克的凶手,这一点大家都认可吗?”
闻南和甄雪点点头。
“方勇本来不是凶手,却被误认为了凶手,为什么呢?”萧凌虚又问。
“是因为他和陈杰克之前发生过冲突,并且陈杰克的矿泉水瓶从方勇身上掉出来了。”甄雪将当日的事实重新陈述了一遍。
“你们亲眼看见陈杰克的矿泉水瓶从方勇身上掉出来了吗?” 萧凌虚看着闻南和甄雪,严肃地问。
闻南和甄雪一起摇了摇头。
“换句话说,那个矿泉水瓶只是掉到了方勇的身边,其实大家都没有看清它是从哪儿掉出来的。它有可能真是从方勇身上掉下来的,也有可能是从他旁边的人身上掉下来的,恰巧滚落到方勇身边……”
话到此处,甄雪突然打断萧凌虚,叫了起来,“高也和Miss朱!那天站在方勇身边的人就是他们两个。”
萧凌虚点点头继续说:“我们来回忆一下他们两人为什么要站在高也身边。Miss朱站在方勇身边是因为怀疑自己的情人被方勇杀死了,所以想找他兴师问罪。那么高也呢?”
谈话进行到这里,闻南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将自己猜到的事实说了出来,“高也趁Miss朱和方勇争执的时候假意劝架,并将陈杰克的矿泉水瓶扔到了地上。大家那个时候的注意力全在打架的两人身上,根本不会注意到旁人。再加上惯性思维的作用,大家自然而然地会以为矿泉水瓶是从方勇身上掉落的,然后就会顺理成章地把矛头指向方勇。”
“不仅如此。”萧凌虚补充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提议将方勇关进放水的船舱的也是高也。我猜他这么做恐怕也是为了制造机会杀方勇吧?”
萧凌虚的话像一把钥匙,将闻南和甄雪心中紧锁的某道门扉打了开来,被他这么一说,甄雪也觉得高也的行为十分可疑。
不过,萧凌虚还有其他证据,“还有一项决定性的证据。我们三个都看守过水缸,想必也都知道在放水缸的船舱里虽然能听见甲板上的人说话,却根本不可能听清楚是谁在说话。但是高也却明明白白地说出是费思明在说话。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有两种可能。”闻南顺着萧凌虚的推理往下说,“要么他从别人嘴里得知了费思明说梦话的事,要么就是费思明说话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船舱里,而是在甲板上。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那天都是在说谎。”
“那么闻警官认为哪一种可能更贴近事实呢?”萧凌虚问闻南。
2
高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萧凌虚他们面前。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常见那种优雅和从容,取而代之是一种阴沉、邪肆的表情。
“商船长,不,我应该叫你萧先生才是,你真是智勇双全啊!你的推理严丝合缝,我真是百口莫辩啊!”
既然身份已经被揭穿了,萧凌虚也不再隐藏,索性撕下“易容丹”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迟早要有个断!”
“哼!”高也冷笑了一声,算是以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
看高也的样子,萧凌虚的心中萌生出了一丝惋惜,“看你只比我虚长了几岁,却已精通五大绝降,真是令萧某人望尘莫及啊!可惜你心术不正,滥杀无辜,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听见这两个字,高也的语气中突然透出了几分苍凉,“为了她我连生死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怕什么报应?”
“她?”
高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奇妙的问题:“你相信隔世情缘吗?”
萧凌虚没想到高也会突然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萧凌虚迟迟未有回音,高也嗤笑了一声,道:“于一般人而言,无论上辈子爱得如何死去活来,只要隔了一世,便会将前情往事全部丢在了脑后。但是对我来说,无论死过了多少回,换过了多少具躯壳,爱过的记忆却始终不灭地保留在记忆里。我做了那么多事,仅仅是为了来到这里,再看一眼那个在心头记挂了千年的身影……”
千年之前的战国时代,七雄如虎狼般割据中原,神州大地到处硝烟弥漫。
高也口中的轮回便始于那样一个动乱的年代。不过,那时,他并不叫高也,他的名字叫做赵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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