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幸灾乐祸,但也觉得有点痛快。
姑姑的确引出了孟龙潭的劣性,他好色,朝三暮四又自以为是,总认为男人要强过女人太多,那份优越感简直从骨子里直渗出皮囊外。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人无可救药,他此时会在这里,也正是表现出他仗义真性情的一面。他的妻妾们要来救助的朋友,但那个人他并不认识。
他完全可以不来,甚至可以去向姑姑告发她们,因为姑姑一向都是替他撑腰的。但他没有,不但没有,他一路还总是冲在前面。他是有些大男人,但也不失是个有热肠肝胆,有担当的人。
旗未动,风未动而是心在动。姑姑总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由此她所看到的,永远也只是最大的恶意。
人心其实很复杂,所有人都不例外,连我也是一样。
我也曾像姑姑那样,在看到他们的劣性以后,便认为外界的所有男人都是如此。虽然我不喜欢她的做法,但我也曾认同的她的结论。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愧意。看一眼朱孝廉刚要说话,他却回报一个微笑给我,那含意我竟了解的通透。
真心假意,时间自会验证。有时无需言语,眼神就足够。
七重天是一座塔,不过并非于海上直耸,而是在海中央的巨大旋涡之中。与其说是旋涡,不如说是海中打开的一个入口。有阶梯向下,热气层层溢出。
拜别了玄武,我缚着双手领着众人步下阶梯。一层层的旋梯向下,越走便越热。直至走下最后一阶台阶,眼前出现了巨大的石门。
脚下热雾蒸腾,丝丝缕缕如烟。我看着石门说:“以前都姑姑往来,硬闯的话不知会不会有法阵。”
孟龙潭方才丢了脸面,此时当然不甘示弱。招呼朱孝廉和后夏上前,试图推开石门。
男人当干体力活,他这般想法倒也挺好。
三人刚推了一会,一股腥风急旋而至,抬头之间已经有一个巨大的怪兽震翅而来。这是只刑天兽,六臂无头,五官在胸,一双巨翼挟风如刀,恶狠狠的扑将而来。这东西我倒不是没见过,只是跟着姑姑往来,见它们全是睡着的。此时见它张牙舞爪,腹中之中红光阵阵,不由微骇,喉间忍不住低呼出声提醒。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刑天兽瞬间已经扑到了门边,孟龙潭反应最快,本能的提刀要砍,却被它巨翅一震直接顶飞出去,翼展之间带出一股极厉的罡风,余威急急向着朱孝廉而去。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许多,足尖一踢,挟起一股气向着朱孝廉顶去,同时嘴里嚷着:“翠竹。”
气顺足探,笔直运去,直将朱孝廉顶歪半尺,险险避过一招。
这时见到几枚细细竹针向着朱孝廉打去,游走空气瞬间化无入体。
我松了一口气,知道翠竹用了竹韧软灵术。这是一种短时提升对方各项能力的法术,也是回春术中的一种。
那刑天一见未扫中,反翼又是一击。但此时朱孝廉就地一个翻滚,有如神助一般,筋柔身软,顺着翼锋贴伏而过,随即一个抖身便闪至一边,中间还来得及拉了已经吓傻的后夏一把。
孟龙潭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拎着刀大吼一声扑上来便砍,光影乱闪,云梅、雪莲、丁香、百合以及海棠已经纷纷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领向着刑天兽招呼过去。
那怪兽有六臂,力大无穷,其性暴虐。
它于空中突袭而来,遭逢抵抗怒意横生,旋翅乱舞,扫荡得众人身体难定。海棠拼命试图控制它的手臂,但极难将它傀儡化,只见绵丝刚刚缠束而上,它便马上挥动余的手臂狠狠撕扯。这份蛮横之力,根本是海棠难以应付的。
云梅砂走如飞,打出漫天尘暴。这尘暴便是穿墙也是足矣,但打在它身上,却似蒙了一层尘,双翅乱闪之间便抖展无踪。
丁香光箭横飞,死命冲着它胸腹间的五官弱点而去,百合藤蛇欲困他的双翼,而雪莲则施展冰封术减缓它的速度。
众人分工合作,配合的相当默契。但那刑天兽相当的刚猛,上下翻飞速度极快,六臂有如六根巨棍,双翅仿佛两柄长刀,当海棠再次缠困它的时候,它的力量强到将海棠都拽拉起来,狠狠的耍将出去。
海棠这边一失了控制,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手臂顿时让它挣脱开来,呼得一记横扫,众人险险闪避。
它腹中的口红光叠闪,喷出火球有如光弹乱砸。云梅不得以收了攻势,建土牢将我们皆尽罩住,但这般被动挨打实在不成。听得它震翅呼啸,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记大火球将土牢生生砸穿。
众人飞窜而起,翠竹挟着朱孝廉,而丁香扛着孟龙潭,云梅拽着后夏,而余的几位,皆是飞散四角,尽量的分散那怪兽的注意力。
孟龙潭此时男子尊威全无,被丁香扛着有如一个巨大的包袱,口里犹自嗷嗷乱叫,一副要挣扎下去与怪兽拼命的劲儿。
那怪兽的火球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我背手跳窜了几次,眼瞅它猛力不减,便知便知不妙。刑天兽并非是为了守卫这七重天而设的,事实上这东西究竟怎么来的我也不大清楚。
只知道姑姑将这东西封禁在这里,它活在烈火灼焚之中,久而久之,汲收火焚之气,火灼万法,极难用一般的分式招术对付它。
再熬下去,怕是让它活活给烤死。心下发急,也顾不得再装着被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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