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次,陈墨又来找郭坤,开口没说几句话,就被蔡达明给撵走了。
蔡达明没有生硬地直接撵他走,而是用一番话,逗弄和奚落那个“可怜虫”。
蔡达明先是问他,对象找到没有?
这原本就是陈墨同志的一块疮疤和心病,当众被人揭开,自然是很不好受;不过,这块“疮疤”显然是常常被人揭起,揭得多了,也就“皮实”了。
只见陈墨面不改色道:“我已经结过婚了。”他黑瘦的脸上,两只眼皮子似乎有些心虚地耷拉着。
“结过了?”老蔡显然不信,他带着揶揄,带着嘲弄的、有几分邪恶的微笑,逼近陈墨那张黑瘦、难看的“驴子脸”:“你啥时候结的?媳妇是哪儿的?”
“去年,就是去年。我家人,在老家给我找的。”陈墨已经开始结结巴巴了,那副可怜的模样,活像鲁迅笔下,被人揪住辫子欺负的阿Q。
“在老家给你找的?你老家在哪儿?”蔡达明就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并没有打算就此放手的意思。
“乌鲁木齐。”陈墨低低地嗫嚅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耷拉着的眼皮下,似乎潜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愠怒。
“哈哈!乌鲁木齐?那你妈给你找了个新疆媳妇儿?一定很漂亮咯?咋不带来让我们瞅瞅?”老蔡放肆地大笑,拍着陈墨瘦弱、下塌的肩膀。
“她、她在老家。”陈墨有问必答,带着弱弱的反抗。
“在老家?为啥留在老家?娶个媳妇不在一起过日子?你有病啊你?!”
最后这句话,就像一颗子弹,刹那间击穿了陈墨那块单薄的胸膛。他那张黑瘦皱巴的长脸,红一阵,白一阵……呆立了几秒钟后,他终于像电影里,被当众羞辱的女学生那样,转身,飞跑而去……他平时走路的姿势,是那种一扭一扭,憋憋缩缩的小碎步,而此刻,羞怒与悲愤中的奔跑,带着踉跄与磕绊,显得既狼狈、又凄凉……
第二卷:死亡阴影 4、黄眼珠
好像,自从那次被蔡达明当众羞辱后,陈墨就不怎么去C线找郭坤“倾诉衷肠”了。
至于那个被陈墨奉若神明,恨不得顶礼膜拜的“偶像”郭坤呢,他对陈墨的态度,并不像陈墨想象中的那么好。因为有一次,陈墨不在场的时候,有人谈起过陈墨来找他的事。那人问郭坤,怎么会受得了陈墨这种人?怎么受得了他一直站在身边喋喋不休?就像一群苍蝇始终围着你“嗡嗡”打转,不会吵得你头昏脑胀吗?
蓝水珠记得,郭坤是这样回答的,他说:“他讲他的,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高兴就理他一下,不高兴,就不理他……”由此可见,郭坤也不欢迎陈墨,只是,没像蔡达明那样,把他轰走而已。
不赶走一只讨厌的,围着你嗡嗡打转的苍蝇,并不说明,这个人有多么的仁慈,正相反,他或许有着超乎想象的,常人所不具备的,极度冷酷的定力-----像陈墨这样一只小小的“苍蝇”,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除非,那只苍蝇,妨碍了他的个人利益,他才会毫不留情地“消灭”他,而且,像郭坤这样的“狠辣角色”,“灭掉”一只像陈墨这样的“苍蝇”,是连苍蝇拍子,都无需动用的。尽管,蓝水珠与郭坤接触不多,但是,从别人闲谈的只言片语中,特别是,从郭坤脸上那对寒光闪闪的纯黄色瞳仁中,足以窥出,郭坤这个人,绝非善类。
蓝水珠听家乡的老人们说过,凡是这种长着黄色眼珠子的人,都是心怀叵测,阴险歹毒之辈。通过观察,蓝水珠证实了这句话的可靠程度,至少达到95%以上。
就一般概念而言,很多人认为,中国人都是黄皮肤、黑眼睛。这个“黑眼睛”,当然是指眼珠的颜色;眼珠是眼球的一部分,除去眼珠以外,几乎每个人的眼球都是白色的,当然,白的程度,各有不同,比方说,有些人的眼球,就白得发青,发蓝。患有肝胆疾病的人,其眼白部分,也会呈现出黄色。
比起眼白来说,人类的瞳仁,也就是镶嵌在眼球前端中央的眼珠子,颜色是丰富多彩的。根据人种的不同,眼珠的颜色也不同。
欧洲人常见的有蓝、绿、灰三种;而亚洲人的眼珠通常是黑色。这种黑,是泛泛而言。实际上,是有深浅之分的。若黑得稍浅一些,便是褐色;若比褐色再浅一些,便是“浅褐色”;比浅褐色更浅,那就可以归为“纯黄色”了。
郭坤的眼珠子,就是那种纯黄色。那种冰冷的、无情的、毫无人性的-----“黄”。
蓝水珠记得,当提起郭坤的时候,同事乐小飞用了“非人类”,这三个字来形容其人品;而秦宇宽,则用了一句“六字真言”:“心不善,挺狠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可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带着自私狭隘的心态去评价某个人,但是,假如众口一词,说的都是那人的不好,并且,被评价者,又恰巧长了一对黄眼珠子的话,那么,那些评语的可信度,就大大的提高了。
蓝水珠观察到,每次,陈墨来找郭坤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地立在他旁边,低声下气地叫一声“郭董”,低声下气地问早安;然后,小心翼翼地寻找一个“引子”,准备打开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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